和他相關的事情,總會鬧得沸沸揚揚,但平心而論,每一次蘇淳風都是被動出手反擊,而且他很講道理,幾乎讓任何人都說不出他的不是來。可偏偏這些事情全都猶若上蒼故意作弄般,歸結到他一個人的身上,推著他身不由己地站到了風口浪尖,於是木秀於林的局勢,就自然而然且不可避免了。
“其實,如果說得更俗氣些,更不講道理些……你沒錯,錯在你還是不夠強大。”李全友微笑著,輕輕摸索著輪椅的副手,道:“如縱仙歌那般術鎖長江半炷香,一指啥白蛟,匹夫一怒敢殺世間仙人的個人修為實力,再加上其天下第一大宗門宗主的身份地位,這世間,哪兒還會有那麼多庸人,去叨擾他的清修?”
“是啊。”蘇淳風站起身來,跺腳晃肩膀,抖落身上的片片積雪,眯縫著眼睛,帶著些許的冷笑,道:“所以我不得不每次在稍稍退讓之後,發現無效立刻就會放棄退讓,做出最凌厲的反擊……以後,也會如此,既然實力還不夠震懾群雄,那就只能打、殺,一直打殺到白茫茫一片都乾淨了,也就舒坦了。”
李全友沒有對蘇淳風這種極端的觀點做出任何評價,轉移話題道:“你那位師父……”
“我一直強調,我找不到他,也沒辦法聯絡他,但沒有人相信。”蘇淳風搖了搖頭,道:“李教授,我知道你還想問殺生門傳人的訊息,坦率地說,我不認識他,郞延被殺生門傳人刺殺,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他一直就在我們身邊,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相當的瞭解。”
“淳風。”李全友很顯然相信了蘇淳風的這番說辭,他不再提及殺生門傳人一事,而是認真地看著蘇淳風,道:“此次你我之間的矛盾公開發生如此激烈的衝突,未來很長時間內,官方對於奇門江湖的監管力度,都會處於極低的水平,而快速發展的奇門江湖,必然會紛亂噪雜,我希望……待將來,時機成熟後,你能夠把奇門江湖收攏起來,至少,重新給江湖定下行之有效的規矩,我敢確定,除了你,無人能做到,羅同華的性格,已經註定他不可能大刀闊斧地去除舊革新並立下規矩。這些年,就讓奇門江湖順其自然地發展吧,俗話說吃一塹才能長一智,人人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唉,我確實太激進了。”
蘇淳風淡淡地說道:“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唔。”李全友似乎早已料到了這個答案般,沒有絲毫失望之色,微笑道:“覺得冷了,推我回去吧。”
“好。”
蘇淳風推動輪椅,順著來時的小徑,往回走去。
雪,停了。
庭院裡處處銀裝,地面上白茫茫一片,好乾淨。
蘇淳風推著李全友回到門口,幫助他輕輕拍落帽子、身上的落雪,這才把他推入室內。
“好好休養,有時間我再來看您。”蘇淳風認真道。
李全友轉動輪椅,正視著蘇淳風,笑道:“其實之前我講述你所經歷的那些事情時,刻意漏掉了一些就連羅同華教授都不知曉的人物和事情,希望你能主動向我提及。略有些遺憾的是,我再如何推心置腹,都難以得到你的信任,當然,我不會怪你。”
蘇淳風歪了歪頭,故作疑惑,心中擔憂不已。
李全友轉動輪椅到書桌旁,背對著蘇淳風,道:“按照規定,以及我的原則,一些事情決不能告知你,但現在,我突然想要違背原則和規定了。”
蘇淳風默然不語。
“你是山門中人下山,卻不知山門中人正冷眼看著你在山下的一舉一動,如若你踏過了山門中人的紅線,山門中人就會下山清理門戶了。”李全友望著書桌牆壁上掛著的水墨國畫《風雪登山圖》,道:“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山門中人所謂的那條紅線,是什麼,紅線的度又在哪裡。或許是指代行為?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