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霧氣化為露珠,有幾滴滴到韓暮雨嘴裡,緩解著白天炙烤的焦灼,他身上溼漉漉的,沒有真氣的抵抗寒氣,肉體內沒有食物轉化成能量,寒冷一波又一波襲來讓他渾身杏瑟瑟發抖。
這時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無法轉頭,也不能用神識探測,感覺極為彆扭。只見一條條几尺長鬍蘿蔔粗細的蛇從他身上爬過,也有從他臉上爬過的蛇類,有紅色的有青色的有黑色的,都吐著信子流著垂涎,讓人渾身不自在。
他一直想咬住一條蛇吸點血,只是機會很難把握,他只能張開嘴,希望有蛇能從他牙齒之間經過。
他現在能動的只有手指與牙齒,手指即使捏住蛇,也送不到嘴裡來,只能寄希望於牙齒。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他在間不容髮的瞬間咬住一條從牙齒間經過的一條稍細的蛇,蛇血汩汩流過喉嚨,刺鼻的血腥味,辛辣的味道,這些對韓暮雨來講都已經無足輕重,總比那腥臭的蟲子和鳥屎強多了。
喝了十餘口蛇血後,他感覺恢復了一點點力量,似乎右手臂能動了,他又不停地吸血,直至這條蛇不動了,他又試著吃了兩口蛇肉。終於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只聽有隱隱約約的笛聲傳來,這群蛇,隨著笛聲起舞,兩道身穿身青色衣衫頭戴斗笠身影出現在韓暮雨的眼前,他不敢睜大眼睛,只能從小縫裡偷偷觀察。
“咦,奇怪了,這裡怎麼有一具乾屍?”其中一人說,說完隨即一腳踢向韓暮雨。
韓暮雨手中石子一瞬間彈出,打在對方腳踝上,那人腳一麻,並沒有踢實韓暮雨,隨即坐在地上。
另一人哈哈大笑,“你真是窩囊廢,連個乾屍都踢不著。”
兩人也沒當回事,繼續聊起來。
“於三,你說我們靈蛇派在這埋伏有用嗎?”一名青衣人問。
“趙斜眼,你鹹吃蘿蔔淡操心。門裡安排你我在這埋伏肯定有用意,我們照辦就是,何必問東問西。”於三不耐煩地說。
韓暮雨仔細一看這趙斜眼果真是嘴歪眼斜。
“聽說那御劍山莊的三小姐長的挺水靈呢,要是我能玩一夜,死也值了。”趙斜眼色眯眯地說。
“你長的醜想的美,快乾活,我們分成東西兩隊埋伏起來,說不定遲則生變。”於三催促越斜眼乾活。
兩人吹著笛子把這些蛇類分成兩隊,一隊向東一隊向西找地方隱藏起來。
韓暮雨鬆了一口氣,至少 這兩人不再關注自己,他用牙齒一點一點地挪動,不停地吃著血腥味加土腥味的生蛇肉,雖然這感覺讓人慾嘔,但為了活命也只能忍住。
蛇血和蛇肉進肚後,他聽到肚子裡咕嚕聲不斷,渾身有了熱量也不那麼冷了,可惜丹田現在乾枯,要不然鴻蒙道果隨便來幾滴鴻蒙真液這點傷算什麼。
想到這,韓暮雨心中大急,不知道這鴻蒙道果有沒有乾枯掉,如果那樣,自己以後就悲劇了,沒有鴻蒙道果的存在,自己恐怕連屁都不是。
這時,大地震動,一種有節律的聲音傳來,韓暮雨試著想轉頭,卻沒成功,不過左右手臂能輕微動了,每動一下,也有劇烈的疼痛感傳來。
做回凡人萬事皆如此艱難。
這震動聲越來越近,‘嘭’、‘嗵’、‘嘭’、‘嗵’、‘嘭’、‘嗵’……
像韓家河村蓋房子給地基打夯一樣的節奏,這是什麼動靜,好奇怪!
“咦!這裡怎麼有具乾屍?”一個聲音傳來。
一位身穿黃色馬褂頭戴黑色圓帽上插一支紅色羽毛的道士走來,他手裡有一柄紅色拂塵。
他蹲下上下左右前後把韓暮雨摸了一遍,只是沒有試探他呼吸。
哪有活人能瘦成一把骨頭,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