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背靠黃矩這棵大樹,在朝中倒也是官路亨通,一步步進了戶部,更是擔任了倉部主事的要職。他曾多次寫信讓我入京,卻都被我謝絕……直到後來我在安邑惹下了官司,幾乎要家破人亡,是他大力周旋,動用了關係,花費了不少的一銀錢,這才讓我一家轉危為安。我欠他一個大大的人情,若不是他,這條性命早在多年前就已經不存在。”
楚歡明白什麼,問道:“先生欠了歐陽大人這一筆人情,所以想要償還?”
“不錯,活在這世間,最不能欠下的就是人情債。”杜輔公嘆道:“我既然欠了他的,也就要償還於他。後來他再次邀請我入京,我沒有拒絕,離開家人,隻身來到京城。”
楚歡問道:“歐陽大人保薦了先生?”
杜輔公搖搖頭,“見到他後,我提出的第一個條件,便是絕不為官,只答應跟在他身邊,作為他的幕僚,幫他處理一些雜務。”
楚歡道:“歐陽大人才幹出眾,先生既與他同門,自然也是滿腹才學,不在朝中為官,也是可惜了。”
杜輔公冷笑道:“歐陽倒是在朝中為官,將自己的才華報效於帝國,到頭來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楚歡皺起眉頭,有些黯然。
“郎毋虛出賣了胡不凡,牽連了歐陽,黃矩的政敵抓到如此機會,豈會放過?”杜輔公眼眸子顯出森然之色,“只可惜歐陽雖然出自黃矩門下,但是平日裡卻是一心為國辦差,謹小慎微,並不想太多牽扯進朝中黨政,到頭來卻還是逃不過……一家大小二十一口,除了幾名女眷被髮配關東為奴,剩下的都是拉到菜市口被斬殺。”他的眼圈已經泛紅,眼中充滿了悲痛,“郎毋虛兩面三刀,黃矩更是明哲保身,當年是他將歐陽等人拉到京城,可是到了最危難的時候,他卻眼睜睜地瞅著他們落入深淵,郎毋虛該殺,黃矩更是該殺!”
楚歡此時終於明白這其中的瓜葛。
杜輔公要自己幫著殺死郎毋虛和黃矩,並非是因為他個人的恩怨,而是想要為歐陽志滿門報仇。
他先前想要了解杜輔公的背景,目的不過是想從中看看能不能找到與孔雀圖或者大德寺有牽連的東西,但是如果按照杜輔公的陳述,他竟似乎沒有與大德寺牽扯的可能。
“先生如果只是幕僚,應該不會牽扯其中。”楚歡皺眉道:“據我所知,歐陽大人即使獲罪,受牽連的也只能是他的家人,他的家僕也只會被官府充賣,先生是歐陽大人的幕僚,並無賣身契在歐陽大人的手裡,官府應該不會追究先生的罪責。”
杜輔公哈哈笑道:“我的性命是歐陽所救,在他門下,自然是要與他禍福與共。歐陽死在菜市口,我總要去幫他一家收斂遺骸……!”
楚歡身體一震,“先生是因為幫著收斂遺骸,所以才被……!”
“不錯。”杜甫公道:“只要能讓他們入土為安,就算真的砍了我的人頭,又有何懼?”他的臉上一副坦然之色,楚歡看在眼裡,心中卻頓時升起敬重之心,這杜輔公看起來不修邊幅邋里邋遢,只是這一介讀書人,卻還是有著一顆俠義之心。
第六九二章 天馬金車
杜輔公見得楚歡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身體微微前傾,問道:“你答不答應幫我殺死他們?”
楚歡抬起頭,看了杜輔公一眼,笑道:“郎侍郎和安國公都是朝廷重臣,莫說我並無殺意,便算真的有心,那也是殺不了他們。”摸著下巴,打量著杜輔公。
雖然杜輔公將自己的來歷說的很清楚,但是楚歡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相信他的話。
杜輔公淡然一笑,眼中的神情倒似乎是說不過如此,道:“楚大人是齊王的人,這一點滿朝上下眾所皆知。安國公是漢王的人,漢王野心勃勃,欲取儲位也是不言自明的事情。我知道如今齊王似乎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