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與楚大人舞刀弄槍,楚大人一刀下來,高某閃躲不及,恐怕要被劈成兩半了。”
旁邊眾人頓時都笑起來。
楚歡微笑道:“那倒不是沒有可能。”
楚歡臉上雖然帶著笑,但是高廉當然聽出楚歡話中的生冷之意,尷尬笑著,心中卻也是冷笑。
席鳳樓的酒宴持續的時間其實也不算很長,薛懷安年紀大了,而且剛到北原城,所以酒過三巡,便即散去,前往住處之時,朱凌嶽陪著薛懷安在馬車上,而楚歡則與軒轅勝才騎馬並行。
“這位朱總督,似乎與西北門閥的關係不錯。”軒轅勝才望著前面粼粼而行的馬車,向楚歡輕聲道:“我瞧那些人都給他面子。”
楚歡笑道:“朱總督如今恐怕也成了整個西北的英雄,西北最為危難的時候,是這位朱總督領兵擋住了西梁人……!”
“不過他手下那位東方統制,似乎比這位朱總督更著急。”軒轅勝才嘴角浮起冷笑:“他倒似乎害怕使團奪了他們的功勞,他借酒裝瘋,冒犯副使,其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在座的那些人都知道,西梁人撤兵,是因為他們之故,是因為他們的總督大人!”他抬頭望了望夜空,然後看向前方的馬車,喃喃自語:“這西北,以後真是不太平了。”
第六二零章 西北之難
薛懷安靠在車廂之內,眼睛半眯著,頗有些睏倦,但卻還是強打著精神,看著對面的朱凌嶽,輕聲問道:“朱總督,高廉的話,你覺得如何?”
“大人是指糧種一事?”
“正是!”這馬車外面看起來並不如何起眼,但是裡面卻很舒服,靠在軟軟的車廂內,薛懷安將自己的雙腿微微伸直:“你當然明白,他們的目的,歸根結底,是以糧換地!”
“下官明白。”朱凌嶽苦笑道:“部堂大人,常言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朝廷想要重建西北,就好比是要做頓飯,沒有米糧,無米下炊,西北重建根本無從談起。”他抬手撫了撫自己頷下黑鬚,“想要重建西北,當務之急,就是要穩定民心,讓老百姓不至於四處流竄,想要讓他們安分守己,首要的事情,便是要讓他們填飽肚子。”
薛懷安微微頷首,道:“朱總督的意思,本官是明白的。只是這些地方門閥,本就已經很有實力,如果此番真的以糧佔地,實力將會更加膨脹,朱總督,這個問題,你可曾想過?”坐正身體,肅然道:“一塊蛋糕,十個人分著吃,每人只有一小部分,不足為慮,但是如果一塊蛋糕兩個人分著吃,就能吃飽,吃飽的人……有時候就會很危險。”
“大人是說擔心這些地方門閥趁機做大?”
薛懷安嘆道:“別人不知,朱總督你應該知道,我大秦立國二十載,這西北固然是帝國的一部分,但卻也是朝廷一直以來最為擔心的地方。當初天下諸國紛爭,西北之地,最是彪悍,風寒笑雖然攻滅了西北諸國,但是各國卻還是有餘孽未盡,隱藏在民間,他們可是沒有一日不想著與朝廷作對,以圖東山再起。”撫須道:“風寒笑活著,西北上下不敢輕舉妄動,而且西北三道門閥也一直處於互相制衡的態勢,維持著西北的穩定。但是如今風寒笑死了,西關道門閥又遭受重創,壓在西北上面的石頭沒了,門閥之間的制衡態勢也已經被破壞,如果真的讓高廉他們趁機進入西關道,只怕要生出變故來。”
朱凌嶽神情凝重道:“部堂大人,下官斗膽說一句,西北變故已經生起,如今我們已經不是提防變故,而是要鎮滅變故。”
“哦?”
“下官之前已經向大人稟報,西北各道流民作亂,目前看起來還只是一股股小規模民匪,但是下官卻擔心,如果朝廷不能迅速想出舉措,用以安撫西北民心,那麼這一股股小規模民匪,很快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最後將會無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