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寒心,殺死我一個,自今而後,他的話,誰又會相信?而且老夫這些年操勞戶部,他將這攤子事都丟給老夫,若是輕易殺了老夫,帝國的財政必然混亂一片,無論他是從誓言考慮,還是從財政考慮,都不會輕易殺老夫。”說到這裡,咳嗽兩聲,才繼續道:“但是若不將我除掉,他心中不得安寧,如今國庫空虛,財政已經混亂,這種時候就算殺了老夫,財政也不會受到多大影響,本就國庫羞澀,再亂一些他也無所謂了。但是他還想著自己的諾言,沒有對老夫動手,就是擔心殺了老夫,他的信譽將蕩然無存,天下人也再不相信他的話。”
皇帝淡淡笑道:“果然不愧是商人出身,心思算計的讓朕都刮目相看。”
“你殺不得我,就想將老夫逼退。”安國公道:“你明知不會有人敢殺死我的孫兒,卻派人動手,你知道我們會想到是你派人所為,你將楚歡派到戶部,此人剛入京成,年輕氣盛,你卻正好藉著這個不懂規矩的傢伙在戶部上躥下跳,攪亂戶部,你又在暗中收買了郎毋虛,讓他出賣了胡不凡,藉著紅銀冊一案,重重打壓了老夫在戶部的根基。你做的這一切,無非是想讓老夫知難而退……!”
皇帝冷笑道:“所以你才反了?”
“老夫說過,像你這樣虛偽的人,又如何能坐在皇位之上?”安國公亦是冷笑道:“老夫反你,是因為有漢王殿下這樣的英明睿智之人可以帶領我們興盛大秦。”
皇帝搖了搖頭,嘆道:“黃矩,你為了這一天,是否準備了很久?”他抬頭看看已經漆黑的夜空,隨即將目光重新落在黃矩的身上,問道:“你利用胡不凡向朝廷建議東南實行借糧之策,就已經別有用心了吧?”
安國公眉頭一揚,道:“不錯,東南戰事若是不激烈,雷孤衡又如何能離開?”
皇帝冷笑道:“你明知道借糧之策會引起東南豪族的動盪,卻在暗中操作,將這道命令頒了下去,為了自己的野心,誤國誤民,黃矩,你可知罪?”
“犧牲一隅,乃是為了整個大秦。”安國公沉聲道:“若是你這昏君稍微過問一下國事,不是天天沉迷於修道,這道命令又如何頒得下去?”
“原來你害怕雷孤衡。”皇帝道:“雷孤衡不走,你就不敢輕舉妄動。”
安國公點頭承認道:“不錯,雷孤衡是十二位大將軍,他在十二衛軍中的威望,比你這昏君可要強得多,他若是留在京城,十二衛軍自然不可能輕易調動,為了以防萬一,雷孤衡必須離開京城。只是雷孤衡這些年身體不好,一直在京城休養,沒有天大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離開京城。西北有餘不屈,想要他離開京城,只能是東南戰事出現變故……!”
徐從陽忍不住道:“黃矩,你禍國殃民,不得好死。”
“徐大學士,到底死的是誰,你很快就會知道。”安國公冷冷道:“戶部提出的借糧之策,恰好能夠激怒東南豪族,讓東南的戰事出現大的變故,一旦東南不穩,滿朝上下,也就只有雷孤衡可以前去坐鎮,而一切都如同老夫所料,東南發生變故,你也果然派了雷孤衡前往。”說到這裡,安國公眼眸子之中不無得意之色:“雷孤衡一走,最大的麻煩也就去了。”
皇帝嘆道:“不愧是精打細算之人,朕的雷大將軍,竟然被你算計出京城。”又問道:“你早就準備在通天殿對朕動手?”
安國公搖頭道:“一開始還在等待機會,只不過你將籌備祭天大典的事情交給老夫,老夫才知道上天待我不薄,天賜良機來臨。”
皇帝看著那些手拿匕首的道士,道:“所以你事先就讓人假扮成道士,等到這種時候趁機發難?”
安國公道:“薛懷安倒是兢兢業業,可是他只是一介庸才,豈能知道老夫的心思?”撫須道:“先前老夫去向你奏稟,通天殿方圓數十里沒有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