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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中沉寂許久,夜色幽幽,整個王府死一般的寂靜,齊王終於嘆了口氣,道:“長史,你既說朱凌嶽野心勃勃,楚歡是他的眼中釘,那西北現在也不安全,楚歡只怕都不是朱凌嶽的對手,這個時候往西北去,不是剛出狼穴,又入虎窩?”
盧浩生搖頭道:“在卑職看來,這個時候,王爺前往西北,恰恰是最好的時機。王爺,以您之見,西北是否會這樣一直平靜下去?”
齊王猶豫了一下,目光閃爍,沉默許久,才壓低聲音道:“本王和徐大學士讀書的時候,師傅曾經和本王說起過歷朝軼事,如果國泰民安,朝廷強勢,自然是天下太平,但是如果朝廷勢弱,無法真正控制住地方,地方上的官員,特別是那些封疆大吏,就會生出異心來……!”
“王爺說的是。”盧浩生肅然道:“前朝大華末年,朝廷動盪,無法控制地方,地方上的太守們擁兵自重,朝廷無力管束,最後才發生了五太守亂京之事。五太守攻下京城,天下大亂,這才有了中原二十多年的諸侯混戰,聖上南征北戰,一統天下。如今朝廷無力管束西北,而朱凌嶽一直按兵不動,無法有三個原因,其一是還沒有完全做好起兵造反的準備,第二個是還沒有找到冠冕堂皇的起兵理由,第三個則是目前還有楚歡在掣肘……但是朱凌嶽此前一直在挾持朝廷,朝廷明白,他也清楚,他知道朝廷是在拖延時間,而朝廷也知道他遲早必反,只不過在能夠訛詐朝廷的時候,他當然想盡可能地從朝廷手上得到更多的好處,除非真的與朝廷撕破了臉,他不會輕易起兵。”
“朝廷現在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給他的了。”齊王冷笑道。
盧浩生道:“他想從朝廷手中索要的,也已經差不多都得到,想要再多,朝廷也不會給,也拿不出,正因如此,朱凌嶽起兵,也就是遲早的事情,卑職說過,如果不是突然殺出個楚歡,朱凌嶽只怕早已經起兵,西北大地,如今只怕遍地都插著朱字旗。”
“西北之亂,照你這樣說來,不可避免?”齊王緊皺眉頭,即使他參與的國事不多,但是他卻也能夠看得出來,帝國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輝煌,如果說在西梁人東侵之前,還有許多人幻想著帝國依然是天底下最強大的國家,經過西北之戰後,更多的人明白,帝國已經是每況愈下,在迅速衰弱,否則堂堂中華帝國,也不至於被西方的西梁小國打的潰不成軍,整個西北差點都已經成了西梁的疆土。
盧浩生目光肯定,點頭道:“以卑職之見,或許過了今年,到明年時候,西北就要出現大變了。”
“你說這時候本王前往西北,是最好的時機,這又從何說起?”齊王皺眉道:“西北都要亂起來,難道你要讓本王到西北去打仗不成?”
盧浩生露出一絲微笑,道:“王爺,您現在需要楚歡的助力,可是此時的楚歡,也未嘗不需要您的幫助。”
“他需要我?”
盧浩生點頭道:“自古至今,師出無名,便是叛軍,沒有正統之名,無論誰起兵,從一開始,就輸了一陣,朱凌嶽手握重兵,遲遲不敢輕舉妄動,原因之一,就是在於找不到一個好的藉口。王爺,打仗打的不僅僅是錢糧兵馬,還有人心,如果人心向背,就算手中的軍隊再強,那也是難成大事。”頓了頓,才輕聲道:“王爺到了西關,便可調動西關的兵馬,以王爺的身份,除朱凌嶽,收肖煥章,便是名正言順,朱凌嶽只要敢於和王爺為敵,這反賊之名,那是跑也跑不了的,西北百姓也就自然不會跟隨朱凌嶽了。西北的文人名士,到時候勢必會紛紛投奔到王爺門下……就算他們不投奔王爺,這些人自重名譽,自然也不會跟著有叛賊之名的朱凌嶽,如此一來,西關的聲勢,自然也就不輸於朱凌嶽了。”
齊王託著下巴,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你是說,本王到了西北,盡收西北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