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酒宴,當然不是為了取我們性命,如果我沒有猜錯,楚督是想讓我們繼續留在行伍。”頓了頓,淡然一笑:“楚督可以很容易將天山軍編制麾下,但是想要收服他們的心,卻也並不是朝夕就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我們出面,當然很容易就能讓他們效忠楚督。”
“留在行伍?”孫燦瞥了楚歡一眼,“難不成咱們留下來,要為楚歡效命?明季,你可莫忘了,馬場一戰,屍橫遍野,咱們多少弟兄可都是死在他的手裡。而且咱們都是朱督一手提拔起來,難道因為朱督戰敗,楚歡取勝,咱們就立刻變臉,向楚歡卑躬屈膝?你們可以做,老子做不出來。”
他本是明季部下,此時直呼明季大名,顯然已經是對明季大大不滿。
楚歡不動聲色,顧良塵和侯金剛互相看了一眼,微皺眉頭,明季卻是八風不動,淡淡道:“孫燦,按理說,你是秦國的武將,不是朱凌嶽的武將,為何還要跟隨朱凌嶽起兵出征?難道是為了榮華富貴?”
孫燦厲聲道:“明季,士可殺不可辱,老子跟著朱督打天下,就是因為秦國暴虐,老子看不順眼,要幫著朱督毀了秦國,給天下一個太平,什麼榮華富貴,老子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不錯。”明季沉聲道:“你孫燦的為人,我很清楚,大家都是想跟著朱凌嶽幹一番大事,秦國暴虐,如果我們繼續為秦國效命,便是助紂為虐,西梁人打過來,咱們眼看著西北同胞慘遭西梁鐵騎蹂躪,這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皇帝昏聵,國力日衰,這才讓西梁人生出野心?咱們都是西北漢子,站起來也都是堂堂七尺,眼睜睜看著同胞被毀,心中卻無動於衷?”
侯金剛和顧良塵此時都禁不住顯出怒色。
楚歡心知這幾人都是武將,而且是地道的西北漢子,性情耿直,如果換做文人在場,絕不會將話說得這般直白,可越是如此,楚歡反倒是越覺得舒服,他喜歡直來直去,更喜歡耿直性情。
“我知道大夥兒心裡都是怎樣想,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昏聵秦國自然不能再留。”明季冷冷道:“所以我們都知道朱凌嶽心思,也願意跟他出生入死。可是他志大才疏,終究不能成大事。”看向楚歡,問道:“楚督,馬場決戰,你知道在我看來,有何意義?”
楚歡肅然道:“請明將軍賜教!”
“只是一場龍虎相爭,在爭奪一件戰利品。”明季緩緩道:“所謂的戰利品,便是有資格統帥西北之中,逐鹿中原!”
楚歡一怔,明季已經道:“如今楚督取勝,你便有資格率領西北之眾,爭雄天下……我說這番話,並非是想要效忠於你,只是告訴你,這一場西北內戰,死傷無數西北子弟,既然被楚督得到了戰利品,還望楚督要對得起那些血灑沙場的將士。”說到這裡,明季忽然起身來,向楚歡拱了拱手,道:“楚督如果覺得明季言辭大逆不道,可以將明季打成反賊,隨時押赴刑場,如果當真要留明季一條生路,明季在老家還有幾十畝薄田,我已是半百之人,但一把老骨頭種田更低也是能夠了卻餘生。”轉過身,徑自向大門走過去,大聲道:“帶我回牢房!”
“明將軍且慢!”楚歡站起身來,“既然將軍心存天下,為何這般就要離開?”
明季也不回頭,只是道:“明季不懂騎兵,留下也無大用,倒是候將軍和顧將軍,都是騎兵將才,如果他們願意做一番大事業,楚督能給他們一展身手的機會,我想他們定能夠不服楚督所望,或許青史留名也未可知。”
侯金剛和顧良塵對視一眼,卻見到楚歡已經走出席間,忽然間竟是嚮明季的背影單膝跪倒,侯金剛等人頓時變色,明季聽到後面聲音,轉身來看,也是吃了一驚,快步過來,一把扶起,“楚督,你……你這是做什麼?”
“老將軍一番肺腑之言,振聾發聵。”楚歡嘆道:“楚歡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