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行禮,楚歡卻是擺擺手,翻身下馬,悄無聲息走到白瞎子身邊,更是悄無聲息從白瞎子的懷中將那把刀抽了出來,在眾人吃驚的眼神之中,卻見到總督大人已經將刀刃橫在了白瞎子的脖子上。
白瞎子睡夢中感覺到脖子一涼,他畢竟是習武之人,對此大是敏感,第一時間便是拿刀,卻發現自己懷中大刀不見,而脖子上明顯橫著一把刀,看也沒看清楚歡,第一時間便以一種肅穆的語氣道:“朋友,都是道上混的,沒什麼生死之仇,凡事都好說,你要什麼,儘管開口。”
話一出口,感覺有些不對勁,眼角上抬,便瞧見楚歡整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頓時舒了口氣,楚歡已經收回刀,向眾人笑道:“你們都要學學,咱們白老大才是遇事不驚,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慌張。”
白瞎子有些尷尬,起身來,楚歡已經將刀遞過來,白瞎子接過收好,楚歡已經笑問道:“聽祁宏說,你一直守在府門前?”
白瞎子尷尬道:“是!”
其實他知道楚歡昨日凱旋,一開始也想著出城迎接,不過細細一想,出城迎接的人太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就算去了,也未必得到楚歡的誇讚,心裡便想著讓祁宏帶人去迎候,自己留在府中,親自守護在府門前,等到楚歡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個極其忠誠的部下。
只是他從昨天早上開始,一直等到晚上,遲遲不見楚歡回來,吃喝都在府門前解決,昨夜楚歡讓人帶話回來,說是要遲些回來,白瞎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半夜困得不成,但是擔心楚歡隨時回來,自己先前的一切也就全功盡棄,只能強自忍著。
他當初只是縣城裡的一個潑皮頭子,跟隨楚歡,也是想著能夠在有生之年做些事兒,為祖宗掙掙臉,跟了楚歡之後,雖然他自己到沒有什麼官職,可是作為楚歡的親信,身份依然不低,如今在這朔泉城內,就是那些大小官吏見著,也是客客氣氣。
白瞎子很享受這種感覺,心裡認定,跟著楚歡,哪怕最後真的掉了腦袋,可是活著的風光,也已經值得。
今次楚歡出征,大獲全勝,白瞎子知道楚歡的前路更將輝煌,打定了主意,生死都要跟著楚歡,而且一定要讓總督大人對自己另眼相看。
只是到了早晨,那眼皮子實在撐不住,抱著大刀想要稍微眯一下,這一眯,便即呼呼大睡,如果不是楚歡回來,也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
楚歡倒也是知道白瞎子的心意,拍了拍他肩頭,問道:“家裡是否都安好?”
“大人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敢騷擾家裡一下。”白瞎子挺起胸,見楚歡已經入院子,招手令人將楚歡的駿馬先牽回馬廄,這才跟在楚歡後面道:“夫人知道大人去了蘇府赴宴,擔心大人半夜會餓著,所以做了夜宵,等著大人回來,等了一晚上,始終不見大人回來……!”說到這裡,急忙住嘴,自己這般說,到似乎是怪責楚歡沒有顧及家中。
楚歡停了步子,心下多少還是有些愧疚,輕聲道:“夫人是否起來了?”
“夫人昨晚一直在大堂等候,天亮時分才回屋去歇息,現在應該已經睡下。”白瞎子嘆道:“大人,你走之後,夫人一直擔心你,和如蓮日夜都在佛像前誦經,希望你能平安回來,夫人對你……真是沒話說的。”
“我知道。”楚歡回過身,再次拍了拍白瞎子肩頭:“這陣子你也辛苦了,回頭自有賞賜。”
“其實我也不要什麼賞賜。”白瞎子誠摯道:“大人能夠平安無事,一家大小都高興。”
楚歡知道白瞎子這是肺腑之言,點了點頭。
“哦,對了,還有樁事兒差點忘記。”白瞎子一拍腦袋,“大人,昨兒個有個叫肖恆的過來拜見,大人不在,他說今日再來拜會。”
“肖恆?”楚歡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