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糧食,不偷不搶,是從自己的地裡收成上來。糧食的糧種,都是我們自己費盡心力從其他地方借過來,有了收成,要加倍償還給去,再加上族中老小的口糧,如果將七成糧食繳納官倉,我們就沒有活路了。”
“是啊,總督大人,今年的收成,本就不多,償還債務,剩下的就更少,連這最後一點糧食都要被戶部司佔走,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我們不借。”有人更是高聲道:“要想拿走我們的糧食,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立國至今,從沒有聽說過官府要強迫大戶借糧。”有人大聲道:“既然是借,當然是要雙方願意,我們如果不願意還要借過去,那就不是借,而是搶!”
“魏無忌強借糧食,就是搶佔,和土匪無疑,懇請總督大人下令嚴懲魏無忌。”
數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聲勢一時間十分壯觀,見勢壯勢,看到這邊的聲勢極旺,眾人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大,言辭也是越來越大膽,更是有人叫喊著要將魏無忌抓拿起來,斬首示眾,以平息眾怒。
楚歡騎在馬上,自始至終保持著鎮定,看著一眾人大呼小叫,眾人叫喊了片刻,見到楚歡只是冷漠地掃視眾人,聲音便漸漸小了下來。
沒過多久,四下裡便沉寂下來,眾人面面相覷,隨即都瞧著楚歡,並無人再說話。
漫天雪花飛舞,楚歡竟是將頭上的帽冠取下來,拍了拍落在帽冠上的積雪,這才重新戴上,吩咐道:“來人,取筆墨!”
很快,就有筆墨送呈上來,楚歡令人擺放好,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之中,這才道:“諸位都是世家大族,少不得文采出眾的能人,既然要狀告魏無忌,現在就在這裡寫上一份訴狀,本督今日就在這裡批閱訴狀,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不少人就低聲私語。
楚歡盯著那出頭的老者,詢問道:“不知老丈如何稱呼?”
“小人邢瀧!”老者回道。
“邢老丈,瞧你威望極高,想必也是一個懂得詩書禮儀之人,今日這篇訴狀,由你來寫如何?”楚歡目光咄咄,盯住邢瀧的雙眼。
邢瀧畢竟是老來世故,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擺手道:“總督大人,小老老眼昏花,已經多年不曾使用筆墨,此處通曉文墨之人不在少數,還請總督大人另選高明!”
楚歡搖頭道:“那倒無妨,邢老丈大可不必親自操筆,想你今日前來喊冤,心中定然有許多話要說,對於狀告魏無忌的文辭,心中也必然有數,你大可以找一人代筆,你念出來,讓人寫在紙上,咱們當眾寫下這訴狀,你看如何?”
邢瀧眼角微微跳動,楚歡抬手指著邢瀧旁邊一人,方才此人叫喊的聲音極大,“看你衣冠楚楚,想必也是精通文墨,由你來代替邢老丈寫下這份訴狀,你看如何?”
那人忙道:“總督大人,小人的字跡醜陋,不敢……不敢獻醜!”
“既然要狀告魏無忌,沒有訴狀可不成。”楚歡氣定神閒道:“今日這份訴狀寫不出來,咱們就在這大雪之中一直醞釀下去。本督要給你們伸冤,沒有訴狀,如何伸冤?”
邢瀧微一猶豫,終於道:“趙先生,你來寫!”
人群中出來一人,表情兀自有些猶豫,卻並沒有拒絕,走上前去,執筆等待,邢瀧微微醞釀了片刻,終於出聲。
他果然是精通文采之人,一份訴狀,辭藻華麗,卻滿篇都是對魏無忌的攻擊,魏無忌在這份訴狀之中,變成了一個貪婪成性橫徵暴斂的酷吏,似乎天地之間,再無如此這般的惡人,此等惡人,便是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法平息眾怒。
訴狀寫好,呈給楚歡,楚歡接過瞧了瞧,含笑點頭道:“邢老丈果然是好文采,原來魏無忌的罪行竟是如此罄竹難書……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