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黎和郭旭以為地震了,慌得抱著孩子緊緊貼住牆根不敢動。
接著就見玉子媯搭著的那塊大石頭漸漸幻化成一尊赤玉獸雕,整塊荒地竟然緩緩變成一座華貴恢宏的大宅院,比帝王行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儘管早已見識過玉子媯的本事,姒黎與郭旭仍被這招化石為宅驚得風中凌亂,靜兒還踢了一腳那獸雕,樂呵呵的跑過去抱住玉子媯的小腿歡呼:“哥哥好棒,哥哥又在變戲法耶!”
“……別扯我褲腿!”
玉子媯臉一黑,郭旭知道這位爺最討厭小孩,生怕他把兒子扇飛,趕緊跑過來把靜兒抱走。
徑入宅內,好一座煙籠鳳闕,鏤玉雕瓊樓,簷梁擬化工而迥巧,花草奪春豔以爭鮮,檻設九霄鶴唳丹扆,窗垂雲拂翠華捲簾,四壁錯彩鏤金、丹楹刻桷,好不富麗堂皇。
接著玉子媯念動咒語,地上忽然冒起一陣煙霧,待那煙霧漸漸散去,赫然出現了幾個姿容絕色的美人,一個個蛾眉橫翠、粉面生春,額間一點仙女紅盈盈綻放,玉體隨著紗羅裙步步生香,顫得鬢角的滄藍玉勝叮叮脆耳。
委的天女下凡,卻嚇得郭旭驚恐萬狀,他雖然見過玉子媯憑空化物,但哪見過這種憑空變出大活人的,還全是美人,嚇得腳下一趔趄口稱見鬼。
“這宅子和這些婢女今後就是你的了。”
玉子媯忽然陰森森地開口,一雙眸子笑吟吟地望著郭旭。
然後猛的伸手倒扣住郭旭的顱頂,眸子裡突然黢黑一片不見瞳仁,取而代之的是兩簇玄色的火焰,而郭旭頓時變得痛苦不堪,五官都扭曲成一團,三魂七魄正在瘋狂的往玉子媯鼻子裡鑽。
玉子媯閉上眼深吸了一口,吸得爽了不由自主仰起腦袋,脖頸間如櫻珠般飽滿的喉結輕輕滾動一圈,直到將郭旭的魂魄吸食乾淨,他才意猶未盡的睜開眼,唇邊掛上一輪月牙彎。
那笑容落在姒黎眼裡就像惡鬼吃人,嚇得指甲都快扣斷了,再看郭旭已經恢復了正常,跟沒事人一樣好好的站在那,還會呼吸還有心跳,只是看起來像變了個人。
渾身那股書生氣已然換成了一種刺骨戳膚的森冷,眼神空洞得就像個死人。
姒黎卻才悚懼,又見那被抽了魂魄的郭旭突然朝著玉子媯跪倒下來,控背迎迓,俯首稱臣:“臣郭旭,參見清玄殿下,祗侯殿下千壽萬安!”
清玄,冥王神號也,取月陰之清、幽都之玄。
姒黎此刻猶如五雷轟頂,掌心的皮肉又被指甲戳深幾寸也不覺得疼,彷彿外界的一切動靜都無法感知,只是木訥的杵在那,一雙眸子僵硬的盯著玉子媯。
“下去吧。”
玉子媯擺擺手趕走郭旭,接著吩咐婢女傳膳,方才那古董羹只吃了幾口都沒吃飽,肉身就是容易餓。
轉念想起姒黎應該也沒吃飽,便貼心的問:“你這幾日消瘦許多,還想吃什麼?今日好好補補身子。”
姒黎早已被唬得魂遊萬里、魄走三千,直到他又喚了一遍才猛然回神,木木樗樗回話:“菩…菩提齋便可…”
“吃什麼素齋,你又不修肉身,食點葷腥無妨。”
玉子媯邊說邊張開雙臂,婢女用甘露淨了手後小心翼翼替他解去蹀躞帶,彷彿一群螻蟻無比謙卑的跪地伺候,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頂上的燒藍金枝盞開始變得昏暗,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眼前帝王般耀眼的男人奪去。
姒黎揉了揉眼睛,難怪他身上總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與壓迫感,難怪他神通廣大不怕日光,還敢打山神。
其實當他拿出大桃木燒油鍋的時候她就已經懷疑了,不過也只以為是什麼已經飛昇的地神,畢竟師父的好友是神不足為奇,可萬萬沒想到竟是天帝之下、萬神之上的幽都大帝。
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