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干涉外朝之事極為不滿(皇后躲在裡頭幫著皇帝批摺子這種事兒這時候被他們下意識地忽略了),但是對著皇后要堅守北京的主意極為讚賞,只默然看著肅順和皇后在唇槍舌劍,文祥身子瑟瑟發抖,對著皇后的話生出了知己之感,只是肅順和皇后鬥得真激烈一時間插不上話,端華載垣等人對著皇后的出現不屑一顧,只是藐視地看了侃侃而談的皇后幾眼就轉過頭跪在原地發呆。
肅順被皇后的話嗆的臉色發紅,微微動怒,正想反擊,在殿中聽著自己外朝內廷最為信任的兩個人對掐許久的咸豐皇帝咳嗽一聲,杏貞連忙停下話語,肅順含恨瞪了一眼長身立著的皇后,躬身聽皇帝的吩咐。
“好了好了,吵什麼,”皇帝的話語裡聽不出什麼情緒,手裡拿起了蓋碗,斜視皇后,杏貞福了一福,“依你之見呢?皇后你是什麼意思?”咸豐看著杏貞依舊站在地上,微微一皺眉,原本撇茶沫的茶盞蓋子停了下來,“怎麼一點禮法都不懂?跪下回話。”
有清一代,任何人在和皇帝議事的時候都要跪著回話,所以在以嚴厲和勤業著稱的雍正皇帝時代,就出現了不少老邁的軍機大臣長期跪著導致死在養心殿的慘劇,當然這種小事不會引起皇帝的慈悲心,祖宗家法不可改,不過日後年老力衰的大臣奏對時候,總會有個跪墊來幫助大臣們挺過難關。
杏貞有些訝然,也有點羞,皇帝怎麼在大臣面前不給自己留些面子!恭親王看著皇后手足無措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扯,不由自主地笑了。
“恩?”皇帝拿著蓋碗。眼神凝視站在御座邊上的皇后,“跪下。”
皇帝的聲音裡面有些無奈,似乎也有一絲祈求,杏貞無法。心一軟,不欲皇帝為難,咬牙跪了下來。
“說吧,皇后你是個什麼主意。”
“咱們如今既要做最好的指望,也要做最壞的打算。”杏貞瞪了幸災樂禍的肅順一眼。邊上原本看戲的陳孚恩看到皇后如劍般清冷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低頭。
“哦?你說說看,什麼是最好的指望呀?”皇帝拉長了聲調,拿起蓋碗喝了口茶。
“洋人發兵,不過是為了錢,算不得什麼心腹大患,只不過是肘腋之患,給錢便能打發掉,這江南的發逆才是心腹大患。洋人發兵,咱們受損的不過是沿海幾處,可若是發逆從籠子裡放了出來,江南膏腴之地將不復朝廷所有了。”
“嘿,要知道,洋人一向是得寸進尺,”肅順雖然跪在地上,卻也昂首看著皇后,“賠償的軍費日漲一日,通商的口岸一再增多。誰能保證洋人不會和發逆勾結起來,來謀我大清江山?皇后你敢保證嗎?”
杏貞險些說出了日後那句被中國人罵死的“寧與洋人,不給家奴”的千古臭句,這句話不能說。只能是換個角度了,“嘿嘿,肅順大人飽讀史書,都不知道什麼叫天無二主嗎?這洪秀全都受不了九千歲,就能受得了洋太上皇?”
“正是,洋人原本是想和發逆勾結的。只不過是洪秀全不讓洋人賣鴉片煙,這才和發逆勢不兩立,只要我們稍微讓上一步,不難以夷制匪。”恭親王不愧是日後洋務派的首腦,驅狼吞虎這樣的策略都想出來了,不過這鴉片煙的事兒,杏貞有些臉紅,咱們還不如洪秀全呢
“恭親王,你不要忘記引狼入室的後果。”肅順說道。
奕�1�7正欲反駁,皇帝一舉手,“先等等,你們先讓她說完嘛,”皇帝轉看著杏貞,“皇后你說還有最壞的打算,什麼是最壞的打算?”
“自古以來,戰、守、和相互為用,戰愈奮,守愈固,和愈速,真的議和不成,只能是兵戎相向。”杏貞繼續侃侃而談,“所以談判的地點最好選在通州!”
“因為我們通州張家灣駐有三萬九千人馬!”
“三萬九千!”皇帝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