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中樞宰相,所以皇帝很是客氣,笑著對著閻敬銘說道,“你是戶部老尚書,這裡頭的事兒,忙了這麼多年,接你印的也要做的好才是,大傢伙都說說看,特別是你閻敬銘,繼任者為誰最是合適。”
閻敬銘默然不語,“臣不敢妄言。”
皇帝見閻敬銘不肯說,於是問禮親王,“你們軍機處定下了有沒有什麼人選啊?”
“奴才等聽候聖裁!”禮王連忙說道,“非臣下可以妄議。”
“哎,禮王何必過謙,你是軍機首輔,自然是有權利舉薦的,”皇帝溫和的說道,“這麼多年都是如此,軍機處選了人出來,朕再挑一個最好的,如此才是正理。你說就是,何須過謙。”
“回皇上的話,”禮親王微微彎腰鞠躬,“軍機處幾位的意思,還是從地方上簡拔最為合適,戶部尚書乃是地官,管著咱們大清國的財計,那麼自然要精通財稅政務的,地方上的總督巡撫等人,奴才等挑了挑,挑了幾個從藩司或者是稅司出身的官員,資格歷練都夠的,選了選,挑出了三個人選,請皇上過目。”
他從袖子裡拿了摺子出來,遞給了龐德祿,龐德祿將摺子獻給了皇帝,皇帝不曾想禮親王已經預備好了人選,微微咳嗽一聲,開啟一看,頭一位就是寫著“岑毓英”,如今的雲貴總督。
“岑毓英,似乎不是戶部出身吧?”皇帝挑了挑眉毛說道。
禮親王目視孫毓文,孫毓文是管著吏部的,高層官員的資訊他了解的最是清楚,何況今個入選的人,他早就是摸透情況了,所以皇帝下問,他回答的十分從容,“是,不過他當過兩任的布政使,在雲南布政使的任上,把雲南的銅礦鐵礦辦的極好,在江蘇布政使的任上,又把江蘇的蠶桑茶葉絲綢等,從太湖邊發展到高郵湖邊,這是很難得的功績,臣等以為,此人若是在戶部,想必這產業的發展是不用愁的。”
皇帝點點頭,“倒是也不錯,只是我聽說,他的身子不好?”
“是有些身子不好,不過,年歲也不算太大,今年才六十九,倒是可以再當幾年的差事,”孫毓文說道。
額勒和布是個急性子,閻敬銘也是,所以兩個人處的不算融洽,饒是軍機處一體推出的人選,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岑毓英此人頗為跋扈,雲貴之地有人隱隱將他和昔日吳三桂相比較之,在地方上也就罷了,若是在中樞,太過跋扈,怕是和別人處不好,這差事就難辦!”
十一、銓選部閣(二)
“戶部尚書調和鼎鼐,天下所有的銀錢,都從戶部過,必然有些部院缺些銀子,有些部院花銀子花的多謝,可若是太過剛強,只怕是各部紛爭就會不斷,”額勒和布瞥了一眼閻敬銘,“岑毓英只怕做不好!”
還有一個願意額勒和布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岑毓英雖然不算老,可也不年輕了,今年已經七十歲,七十歲擔任內閣大學士倒也還罷了,可戶部是最忙的部院,只怕岑毓英的身子吃不消,這話卻是不能當眾說出來,畢竟張之萬和郭嵩燾年紀可是比這岑毓英還大,貿然指出這點,只怕是他們兩個會刺心。
閻敬銘悄無聲息的哼了一下,顯然是很不以為然的,大傢伙沒有說話,可見岑毓英也不算什麼好的人選,皇帝建的無人說話,於是也就看了下去,第二個的名字是“張之洞”。
“張之洞?可是湖廣總督的張之洞?”
“是,”孫毓文說道,“張之洞歷任中樞地方,同治五年,大考二等。以後,曾任浙江鄉試副考官、湖北學政、四川鄉試副考官、四川學政職務,後來任漢陽知府,主持漢陽鐵廠,就此在湖北紮根,一步步的升到了湖廣總督。在湖廣辦的洋務極好,中原諸省所用之鋼鐵,大多數由其興辦的漢陽鐵廠所出,此外鐵路也辦的不錯,一橫,從荊州到金陵,一縱,從南陽到衡州,湖廣之地,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