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們沒有銀子,阿爹,”馮子材的二兒子猶豫的說道,“自己招兵,安家費發不下去,是招不到兵的。”
“這事兒不用操心,”馮子材興致勃勃,“我現在就帶著撫臺大人借銀子去!”
高心夔換了便裝,兩個人到了海岸邊,海塘邊上就是一個碼頭,馮子材顯然是坐慣了船的,跳上了一首帆船,“快著些,快著些,”馮子材催促著船老大,“我們可是急著去呢。”
“馮爺爺不用擔心,”船老大朝著馮子材笑道,廣西風俗,稱呼尊長者都為“爺爺”,“今朝吹西風,這番過去順風順水,保證趕得上吃夜飯!”
海面上波瀾不驚,風帆乘風破浪迅速前進,“馮大人,這欽州海域,如今可還安全?”高心夔有些暈船,牢牢地抓住扶手,強忍著噁心問道。
“這些日子是安全,卻不知道將來如何,”馮子材朝著海面上來來往往的風帆指點著,“素日這裡是沒有什麼船在的,這些日子,越南那邊許多做生意的船都逃到了欽州這裡,這個是運煤的,這個是做糧食生意的,大家都說是法**艦囂張,不許中國人去越南做生意了,凡是看到中國面孔的,一概擊沉沒有的商量,這錢還是命重要咯,所以大傢伙都躲在這裡了。”
高心夔搖搖頭,“法國人的軍艦厲害,卻不知道,咱們的水師能不能抵抗。”
“這位爺爺,一定能的!”在聽著兩個人說話的船老大突然插話了。
馮子材笑罵道,“你這個船老大,怎麼地,水師行不行,你怎麼知道?朝廷的大事,你怎麼知道。”
“馮爺爺,小人雖然在船上過活,可家裡的小子是讀書的,他們經常拿著報紙給我讀上頭的訊息,”船老大把著舵,開口笑道,“聽說這銀子花了許多進去買軍艦,建水師,總不能是比不過洋人吧?我們素日裡聽說用銀子砸也砸死人,朝廷自然能用銀子砸死法國鬼子。”
馮子材笑道,“你這話雖然不通,可到底也有點像模像樣的,有一些道理。只是到時候,怕這欽州灣又要打仗了,你怕不怕啊?”
“怕自然是怕的,可朝廷不是說了嘛,”船老大憨厚的說道,“大傢伙都知道了這越南是咱們大清的兒子,這兒子被欺負了,當老子當然要出頭嘛,難不成給外人欺負去?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咯,在海上生活,還怕洋人們的鬼船嘛,不怕的,到時候躲在哪個水灣裡就好了嘛,膽子大些,就駕著這艘船抓幾個洋鬼子來換錢。”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咯!”馮子材連忙說道,“不過這不是當兵的洋鬼子可不能殺,曉得不拉?要殺只能是殺鬼子兵。”
“爺爺不知道,我家的大娃在福建水師裡當兵嘛,我多少知道一些,俗話說,上陣父子兵,他要是回欽州打鬼子,我倒是要第一個跟上去和他一起幹嘛。”
馮子材點點頭,“難怪你說對水師有信心啊,看來這宣戰,昭告天下是好事啊。”馮子材對著高心夔說道。
“如此才能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嘛。”
幾個人說說笑笑,路途倒也不甚疲倦,過了一個多時辰,到了一處寧靜的海灣,這裡的海面上架著許多橫豎的毛竹,把海面隔成了許多方塊,放眼望去,佈滿了整個海灣,毛竹上面還掛著許多漁網,星星一般的工人們在上面操作著什麼,看來是一處規模極大養殖場,風帆朝著水道慢慢行駛而去,到了岸邊,已經有一些人在那裡等著了,看到了馮子材,幾個人拱手行禮,苦笑的說道,“提督大人又來打秋風了。”
“打秋風,找土豪,”馮子材絲毫不覺得臉紅,得意洋洋的說道,“我沒銀子使了,不找你們這裡的土豪,還找誰?你們家大人呢?快點,我今日有貴客帶過來的,叫他準備好大餐,海鮮大餐!”
“大人就在廳裡頭,”迎接的人說道,“我們去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