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太近聽到兩位中堂大人的交談,過了崇樓,就到了慈寧宮和武英殿之間的廣場,這裡頭遼闊空蕩,除卻把守各處的侍衛外,就沒有別的人了,之前孫毓文耐心的東拉西扯,說一些閒話,到了此處,果然清淨之地,董元醇開口說話了,“萊山公,您是最心明眼亮的,今日叫起的樣子,您瞧見了嗎?”
“中堂,有什麼事兒,咱開啟天窗說亮話就是,不必說這些別的,”孫毓文笑眯眯的說道,“咱們都是西聖的人馬,雖然往日沒什麼交情,可相互扶持這個詞,孫某還是記得的。”
“如此說就是極好,那我就也直說了吧,”董元醇捻鬚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今天的場景,咱們大家都瞧見了,不管如何,也不管外頭人怎麼說,西聖如今的意思,已經是鐵了心,不用別人多說什麼,她就預備著撤簾歸政了。”
“恩,這我瞧見了,英宗時候,我還是當著小京官,聽說,英宗皇帝當軍機大臣的面給西聖爺沒法子下臺階,要西聖撤簾子,如今大約是以防萬一,故此要先做好準備,提早著說,預備著將來撤簾子歸政有個時間,就是讓皇上大婚之後就親政,這倒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西聖爺是未雨綢繆了,咱們有沒有?”董元醇追問道,“孫大人,您想過這事兒了沒有?”
“董大人的意思是?”孫毓文慢慢的說道,“咱們也要未雨綢繆嗎?”
“難道不是?皇上的心意如何,咱們還不知道,到底是向著舊黨,還是洋務黨,這是琢磨不透的,咱們跟著西聖,西聖是洋務黨人,這總是沒錯的?自然咱們也就是洋務中人,”夕陽慢慢掉了下去,給金碧輝煌的紫禁城抹上了一層暗紅色的暈光,“新舊黨爭如何,前宋瞧得很分明,您是翰林出身,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我就不多說了,咱們第一個自然是為了自己,我也不說什麼正義凜然的話,自然要先為了自己個,那麼也是為了國家大政著想,西聖這麼一下子就放了手,將來朝政若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就靠著咱們這些當差的臣子,攔得住皇上嘛?”
“自然是攔不住,本朝君臣分隔之嚴,遠勝前朝,”孫毓文凝重的點點頭,“中堂您說的是這個理兒,沒錯!”孫毓文是一個極為醉心權勢的人,從他居然願意請求和李蓮英拜把子的這件事兒就看得出來,他是那種為了權勢會不擇手段的人,於是他問董元醇,“可咱們該怎麼辦呢?皇太后的聖意,如今瞧著已經是定下來無法再改的。”
董元醇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孫毓文的話,只是繼續談起現在的局勢起來,“軍機處禮親王當家,他是不會反對君上的,咱們自然現在,也不會反對西聖,可京中的許多人,已經對著西聖的一些事兒有意見了,”他這個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你和李總管關係好,自然知道,現在外面多少人,對著西聖建園子的事兒議論紛紛的。”
“這是從何說起?”孫毓文連忙說道,“要知道西聖建園子可不是為了自己個玩樂用的,怎麼還有人議論紛紛,他們議論些什麼?”
這個事兒不由得孫毓文不提起了心絃,要知道他是分管工部和交通部的,營造的事兒,大部分都是他來管,建新園子的事情,是他總負責的,將來若是倒黴,第一個就是會輪到他的頭上。
“不瞭解的說是揮霍享樂,知道這建園子用途的,說好大喜功,窮兵黷武,總是反覆就是這些話,若是學堂裡頭的學生議論也就罷了,可如今是朝中的官員不少也嘴碎說著這些。”
“嘴碎的自然就是那些御史詹事府科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