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蹤跡,也都慢慢死了心。
如此,在與白鷲道人進行了一番密談後,香曇骨姬便打算移師“蒼鏡臺”,去辦另外一件要事。紅玉等人心中雖然牽掛著衛詩詩,但卻也無計可施,只好一切聽從香曇骨姬的安排。
一行人化光飛起後不久,一道青光忽然從一個隱蔽至極的洞口中飛出,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了。
衛詩詩在夢境中沉睡了許久許久,重重記憶如秋水一般倒逆而流。她的生命似是在一場永不止歇的大雪中溯游而上,路上見到的風景既荒涼又熟悉。
幼時在骷髏名花谷中受盡磨難的畫面,師父那如桃花般美麗的容顏,以及多年來在鬼道中出生入死的場景,便如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液般慢慢渲染開來。
這是她做過的最漫長,最空虛,最冰冷,也是最痛苦的一個夢。
她直覺地感到這條記憶之河上還有一座優美的小島,唯有在那裡,她才能擁有一絲寧靜,一絲溫暖。可不知為何,那個地方永遠瀰漫著一團濃霧,教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抵達。
她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牙關也咬得緊緊的。
朦朧中,似乎有一個人握緊了她的手,給了她一種異樣安定的力量。不知為何,她的腦中忽然出現了杜秋陵身影。他清秀的容貌,如此的熟悉;他清澈的眸子,簡直要讓她醉倒;而他溫和的聲音,更是令她的靈魂也微微顫慄。
她忽然想道:不對,我為什麼會想到他?我恨他,是他讓我承受了如此多的屈辱,如此多的痛楚我恨他,我要殺了他
但是另外一把聲音卻忽然從記憶的迷霧中傳了出來:不要恨他,他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你不記得了嗎,你們曾經……
這把聲音,溫柔得讓她有些難以置信這是我的聲音嗎?我什麼時候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憤怒地大喊:住嘴這個臭男人,他根本就不是東西他害我任務失敗,他害我被師父責罰,他還,他還對我圖謀不軌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這聲音如尖刀般往那團密密實實的濃霧中刺去,但裡頭卻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抗拒力,兩股力量激烈對撞,她的心便忽然劇痛起來,似是被千萬道雷霆轟成了灰燼一般
她啊的一聲尖叫,終於從那夢魘中驚醒過來。
有人關切地問她:“你醒了?你沒事罷?”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
等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後,衛詩詩的身子忽然微微一顫,口裡迸出了幾個冰冷的字:“是……是你?”
身旁的少年身穿一套青色長衫,嘴角噙著一絲溫柔的笑,好看的唇線牽起了一道溫暖的弧線。而他的雙手,卻是將衛詩詩的纖長柔荑緊緊地握了起來。她的手心裡全是汗水,冰冷的寒意一直透到手指尖。但他的雙手緊緊地捂著她的手,那感覺如冬天的炭火一般溫馨怡人。
衛詩詩猛然驚醒,雙手用力地從他的手中掙脫了出來:“你,你這個無恥之徒,你究竟對我做了些什麼”
腦子一清醒過來,她便立刻想起了這人數日前冒犯自己的事,如今見自己的手仍被他握在手裡,臉兒又是羞怒得通紅。
杜秋陵驚訝地說道:“衛師姐,你……”
衛詩詩氣得渾身發抖:“誰是你的師姐,你這個登徒子,我一定要殺了你”說著,便掙扎著又要往前撲。無奈此時渾身發軟,一點力氣也用不上,那張牙舞爪的態勢,反倒像是向情郎撒嬌一樣。
杜秋陵任由她那軟弱無力的拳頭錘在身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說道:“衛師姐,你究竟在做什麼?”
衛詩詩緊咬下唇,臉兒一直紅到了耳根子。她的眼神雖說仍保留著那雪山般的清冷意味,但面上的緋色,卻教她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美。杜秋陵就坐在離她不到幾尺遠的地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