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看錶,想起懷中的東西,溼著的手從外套中掏出,奶油蛋糕上還帶著體溫。
用手捧著,呆呆看了半天,似乎覺得溫暖了,轉身,看著那人,認真了。
她說,再過半個小時,我就二十歲了。
小心翼翼開啟塑膠袋,撕了半塊,帶著厚厚的奶油,含笑遞給對面的女子——給你。我的生日蛋糕,要吃嗎。
那人侷促,接過蛋糕,臉色有些發紅,似乎不慣被人這樣對待的。
她轉身,離開了,小聲開口——生日快樂。
她說,這裡不是適合你住的地方,困難解決了,早些搬走吧。
阿衡在房間,泡開了泡麵,就著蛋糕,坐在靠近電視機旁的小凳子上,秀秀氣氣地咬了起來。
撞在地上的後腦勺起了個包,很疼,揉的時候包沒散,眼淚卻出來了。
老舊的電視上,那人是個雙重的影,隱隱約約被電視雜音蓋過的鋼琴聲,卻該死的溫柔。
阿衡喝了一口湯,目不轉睛,鏡頭不斷掃過楚雲,鋼琴聲中,如花朵般絢爛的眉眼。
有人輕輕敲門,阿衡透過貓眼,是服務小姐。
開啟門,那人遞給她一袋火腿腸和一個青皮的橘子。
她說,把火腿放在面裡,好吃得多。
阿衡連聲道謝。
那人指著電視中的DJ YAN,笑開,你們這些小孩子,就喜歡長得好看的。
阿衡大笑,捶床,她說,姐姐,我認識他,你信不信。
那人翻白眼,我還認識張國榮呢。
阿衡把臉埋在被中,雙肩無聲地顫抖著。
那人愣,有這麼好笑嗎。
好笑,姐姐,多好笑。
第二天,晴了雪,天色暖了許多。
她用一句話,和顧飛白和平分了手。
她說,顧飛白啊,如果我說,在天橋沒有遇到你,我也許就做了ji女,那麼,你現在再見我,還敢要我嗎。
顧飛白不說話。
他當然不敢。
顧飛白有潔癖。
正如他口中所說的一見鍾情,這感情來得多洶湧,多莫名其妙,多讓他瘋狂。
那麼時至今日,她如果不是他當年見過的那個詩情畫意的少女,恰巧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成為社會最底層的那群人,而他在被人日復一日鄙視看笑話的目光中抑鬱不安,身旁恰恰有那麼一個漂亮耀眼的青梅竹馬,門楣相當,他的堅持還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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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流說,楚雲還不錯。
當然,這話是對著言希說的。
言希低頭,坐沙發上劃拉專業書,淡問——什麼意思。
陸流笑,起身,走到廚房,熟悉地掏出咖啡壺,戴上手套,調好溫度,看著偎火煮暖的褐色液體,倚在門旁問他——言希,喝咖啡嗎。
言希頷首,微微擼起白毛衣的袖口,並不抬頭——不要糖,謝謝。
陸流低身,從櫃中取杯具,卻忽然眯起了長目,看著櫃子下方一塊閃亮的銀色。
是墊櫃子,保持平衡用的。
取出,拂了灰,竟是一款Tiffany的戒指。
有些好笑,拈出了,扔到玻璃茶几上——言希,我送你的東西,你竟然拿去墊東西。
言希食指拇指捏起,眯眼,看了,愣了,竟開始大笑,喉頭,胸口,起伏著,快樂極了的模樣。
他說,陸流,這可不是我的,我的那個,早讓滷肉飯給弄丟了。
陸流拿起,看背面,竟是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