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蠻子的巡騎兵快速向北馳去,只留下一陣數人高的飛雪,經久不散。
他稍稍鬆了一口氣,快步向營帳內跑回去,人還沒走進營中,便破口大罵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這養的範蘄,他是想坐山觀虎鬥啊,我就說他前幾天幹嘛不敢開啟城門呢,他是怕引火燒身那,最好是蠻子在城外就和我們打個你死我活,他看見誰勝了,再啟開城門相迎,他孃的這狗官,只恨我那天宰掉李東陽時,沒有順手一刀將他也幹掉,留下了這個禍患。”
營帳內楊宗志正與朱晃,樊一極等人商議對策,風雪很大,營帳的帆布被吹得獵獵作響,營中燃了小小的柴火,被竄進來的北風吹得幾乎滅掉。
聽到許衝罵罵咧咧的跑回來,聯軍將領們一個個面色沉窒,變得更加難看,他們的糧草已經幾乎斷絕了,滿營士氣低落,和蠻子再戰,根本是半點勝算都沒有的,蠻子的九萬人馬昨日便來了,只是在城外空地上挑釁,卻並不出兵,這一天大家過的提心吊膽的,半點也不敢放鬆警惕,吃睡不香之下,戰力更是不足平日的三成。
楊宗志圍坐在眾人中間,他左右看看,忽然笑道:“大家稍安勿躁,依我看來,範大人或許是另有打算才對。”
“還能有什麼打算?”詹偉達垂頭喪氣的道:“前幾天範大人答應的好好的,叫我們先回來守一守,他會想辦法派人來救,可眼下他壓根都不管我們生死,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他說到這裡,猛然面色一正,蹙眉道:“楊大人,有一件事情,下官一直不敢跟你說,其實……其實這一次我們找你合縱領兵,實在是想……”他話音剛剛說到此處,許衝卻是面色大驚的衝過來,猛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一邊朝他頻施眼色,一邊咳嗽道:“詹大人,你……你……休要胡言亂語。”
詹偉達甩開許衝的拉扯,怒道:“到了這種時候,我們還怕什麼,命都快要沒了,我只是想不到,最後陪著我們一道送命的,竟然是他楊大人,範蘄啊範蘄,你這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你把我們都給利用啦!”
楊宗志故作未見,搖頭笑道:“不妨事,範大人說不得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你們想想……我們有七萬人馬的時候,尚且被蠻子打的節節敗退,現下我們只剩兩萬人,又怎麼能將蠻子消滅掉呢,哎……如果是我的話,不出奇謀,這一戰便必然要一敗塗地啦。”
“哦……”眾人聽得面色一驚,不由得生出一股希冀之色,這些天來,大家越打,心頭便越如死灰般絕望,逃掉的人不計其數,剩下的這些根本經受不住蠻子全力一衝,現下幽州城也回不去了,沒有了天險阻礙,就連想活命都是難於登天。
聽到楊宗志這麼一說,大家不自覺的紛紛望了過來,見到他滿面鎮定,談笑間露齒微微一笑,頗為飄灑英武,不但李十二孃和史艾可等人,在他身側看得滿面迷醉,就連將領們也都生出折服之感。“這位楊大人真是敗不餒的,無論胸襟氣度,我們都和他差的太遠,無怪人家能坐得上兵馬大將軍的寶座。”
楊宗志見營內安靜異常,柴火在身前噼啪輕響,一會子由小變大,他掰著指頭輕笑道:“要出奇謀,便要出其不意,常規列陣相戰,我們是在難以討好,只能將蠻子大軍引到一個密閉而又狹窄的地方,我們才能抵消掉他們兵多的優勢,夾陣以攻。”
眾人聽得一齊皺眉細思,許衝喃喃自語的道:“密閉狹窄的地方,這幽州城北數十里的曠野,難道……要重新將蠻子帶到燕山中去,這……這又怎麼做得到呢?”
其餘人點頭道:“是啊,蠻子要攻幽州城,怎麼會退回到燕山裡去呢,萬萬沒有道理的。”
忽日列在一旁拍手道:“要找這樣一處地方,也不定非要退回燕山的,嗯……眼下便有一個去處,非常符合楊老弟說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