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去給他帶來好訊息,她緊緊的凝望數眼,又回過頭來,可憐兮兮的垂首道:“嬤嬤……我……我就去看他一眼,馬上回來,師父吩咐的大事我記得的,不到最後時刻,我們這些人,一定不能出面一戰。”
蘇瑤煙實則學得是容嬤嬤的似玉功,但是西門松收留她長大,她便恭恭敬敬的叫西門松師父,對真正的授業恩師,倒只是敬稱嬤嬤。
聶雲蘿嗤的一聲嬌笑,嘆氣道:“哎,無論多麼精明的姑娘,碰到自己的命中人時,果然都會變得痴痴呆呆,思維沒有平日一半的靈活,我過去聽說蘇右使名滿天下,為人世故幹練,怎麼……這會子連西門教主的意思都猜不透了麼,竟變成了這般委委屈屈的小媳婦模樣。”
蘇瑤煙聽得小臉一紅,面上湧起羞怒之色,雖然聶雲蘿是容嬤嬤的師妹,但是她自幼對西羅天教的人缺乏好感,再加上這位聶師叔是個笑面虎性子,每當她笑的越發開心,便越是她要害人的時候,眼下聶雲蘿說起她的心事,不由笑的花枝亂顫,蘇瑤煙潔白的玉齒一咬,瞪起秀眸便要說話。
容嬤嬤搶著道:“好啦好啦,師妹你也少說幾句,何夫人派你來,可不是派你來和我們鬥氣的。”她心知聶雲蘿一路上不斷的說著風涼話,其實是因為看不過自己而已,師兄曹雄沒有迎娶聶雲蘿,這麼多年來,她心底必然還是有餘恨未滅。
聶雲蘿喘著酥氣道:“我哪有鬥氣呀,你看看你這寶貝徒兒,被那小子迷得魂魄都快找不到啦,西門教主叫她來領兵,真是看走了老眼啊,師姐你難道不知道麼,西門教主讓我們萬萬不可早露行藏,便是不想捲入天下大勢的紛爭中去,你瞧你那徒兒,見了情郎,險些連教主的話都丟到腦後去啦,哼……果然不愧師兄龍欲神功的傳人,這些女兒家……一個個都是逃不掉的。”
聶雲蘿一邊說話,一邊好像小姑娘一般撅起了嘴,可她一副中年尼姑的打扮,看在容嬤嬤眼底,實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容嬤嬤淡淡的道:“嗯,瑤煙呀……教主的意思你都明白了麼,他讓我們不到最後決勝關頭,一定不能出面,卻是有他自己的考慮,這其一嘛……正如師妹說的那樣,中原已經大亂不堪,皇子們爭權奪位,咱們羅天教就不應該捲進去,免得遭人腹誹,到時候泥足深陷,無法抽身,這其二嘛,西門教主在意筠兒小姐她們的安危,勢必不能袖手旁觀,他讓你來助那小子一臂之力,又不能明著幫他,咱們羅天教的好漢,絕對不能替皇家效命,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蘇瑤煙聽得嬌顏一呆,皚皚的白雪落在她的鼻尖上,化作了絲絲寒流,她還兀自不覺,嬤嬤的話是說的不錯的,這道理她都能明白,羅天教與朝廷之間多年對壘,她也與各地官府作對了許多年,現下若陡然轉了方向,出面替朝廷排憂解難,落在江湖人士眼中,不免要受人恥笑,只以為他們羅天教向朝廷低頭認罪,故意示好。
但是……那壞公子孤身抗擊蠻子,必定過得憂心忡忡,自己此刻多麼想靠在他懷中,對他說盡安慰話呀,哪怕真的只是去看一眼,見到他過的還好,自己總能放心下來。
這一路上,不斷聽說他在北郡丟失了軍馬,糧草又補給不上,被蠻子打的節節敗退,蘇瑤煙的心底是又酸又疼,在鴻冶城的時候,她走的那一會,倒是氣鼓鼓的,為了他對自己疼惜太少而生氣,也為了他只顧著風流快活,養了滿滿一屋子美貌出眾的小丫頭而返起醋意。
但是此刻聽說他落難之後,蘇瑤煙卻是急急的想來會他,早已經將過去的那一絲怨懟都忘光了,楊宗志就駐紮在幾十裡開外的山崖下,她卻不能與其相對,說盡別後纏綿的相思刻骨,這番委屈實在難以排解開。
蘇瑤煙的秀眸柔柔的盯著遠處的聯軍大營,北風和大雪將視線遮擋住,看得極不真切,她的眼底裡卻是泛出堅強的執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