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鹽金我按時支付了。」吳七郎當上鄭州幫道首領已有兩年,兩年時間,鄭州幫已經成為了大林境內的第一鹽幫,他和手下都在短短時間內家財萬貫,有財有勢的吳七郎,行蹤也漸漸隱秘起來。如今侯雲策要求他離開自己的地盤及手下。這就讓吳七郎頗有顧忌。
劉掌櫃一幅愛去不去的樣子,道:「雲帥找你何事。與我無關,我僅僅是一個傳信人而已。」
吳七郎「嘿、嘿」笑了兩聲,道:「劉掌櫃遠來辛苦,暫且到客房休息,等一會我倆一醉方休。」
劉掌櫃退下以後,鄭州幫的幾位心腹頭領齊聚一堂。
資歷最老的副幫主道:「私鹽販子和官府歷來是陰陽兩條路,官府不知殺掉了我們多少人,憑老夫直覺,此次大梁城內藏著極大的風險,吳郎還是藉故推脫為好。」
吳七郎苦笑道:「雲帥權傾天下,若我藉故不去,只怕對我們不利,再說,我還算是雲帥部下,西北鹽路亦靠黑雕軍保護,我沒有不去地理由。」
「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大梁城是非之地,吳郎千萬要謹慎。」
大家七嘴八舌地爭論了一會,吳七郎最後下定了決心,道「就算是龍潭虎穴,我還是要去,我走之後,你們要做好防範,見勢不妙,就趕緊溜之大吉。」
第二天一早,吳七郎、劉掌櫃、絡腮鬍子以及四五個隨從,就做侯家商鋪的商隊,劉掌櫃自然是仍然是劉掌櫃,吳七郎等人皆裝扮成商隊夥計。
侯家商鋪是大林朝最大的商行,最遵守規矩,和地方官相處得極好,又有侯雲策暗中撐腰,天大的難事也能解決得圓圓滿滿,因此,侯家商鋪在大梁附近基本上通行無阻,扮作商行最是安全不過。
中午時分,眼看著大梁將近,劉掌櫃在馬上哈了一口白氣,道:「大家歇息片刻,等會一鼓作氣到大梁,我請諸位到明月酒樓好好去喝一頓。」
明月酒樓是大梁城內一家檔次較高的酒樓,價錢也是不菲,見劉掌櫃如此大方,眾人皆喜笑顏開,絡腮鬍子道:「劉掌櫃到底是侯家商鋪掌櫃,辦事就是有氣魄,明月酒樓的老酒味道正又是勁,真是好酒。」
另一位漢子介面道:「最是價錢有些貴。」
一行人一邊說說笑笑,有人就取出水囊喝水。
一個孤獨的行者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這位行者穿著一身白衣,面容俊美,只是這俊美中帶著些陰氣沉沉,他聽到侯家商鋪掌櫃幾個字,輕輕勒了勒馬頭,讓那一匹沒精打採的灰馬停了下來。白衣男子跳下馬來,走到劉掌櫃身邊,拱拱手道:「在下水囊破了,口渴得緊,能否給一口水喝。」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先生別客氣。」劉掌櫃見白衣男子是讀書人模樣,客氣一句之後,就把水囊遞了過去。
白衣男子道聲謝接過水囊,嘴唇並沒有接觸到水囊開口,只喝了一口,水就見了底。吳七郎正在劉掌櫃身邊,他見白衣男子意猶未盡,又將自己的水囊遞了過去,豪爽地道:「我這還有,儘管喝吧。」
白衣男子喝完水,臉上露出淺淺笑容,道:「侯家商鋪名揚天下,當真有過人之處。」
吳七郎知道自己的談話被這男子順便聽了去,便道:「小哥真是好耳力。」
劉掌櫃笑道:「你一人前往大梁,莫非參加今春的大考,城北侯家商鋪有一家餐館,各地學子吃飯一律只收半價。」
白衣男子拱拱手,道:「到時我一定去,我有事就先走了。」說完,爬上灰馬,抽了一鞭子,灰馬有些吃痛,長嘶一聲,速度竟也不慢。
吳七郎凝神看了看白衣男子的背影,道:「此人眼睛亮,耳朵也靈,身上帶有一股陰氣,不知是什麼路數。」
劉掌櫃笑道:「春試就要開始了,大梁到處都是各地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