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在朝堂上的話語權,不是說著玩的。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底下的官員基本上都唯唯諾諾,沒人再敢跳出來說什麼。
顧澤用餘光瞥過傅硯辭那張帶著怒氣的臉,也是,傅硯辭自己就是一個小哥兒,會為了同為小哥兒的沈雁南說幾句話也不為過。
“呵呵。”朝堂上突然傳出了幾聲笑,是右相魏繼恭。
別人不敢和傅硯辭嗆聲,但是同為丞相的魏繼恭卻不用顧忌。
況且,左相右相不合已久,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
左相寒門子弟出身,右相世家貴族出身,光是在身份上,就已經足夠讓他們針鋒相對。
魏繼恭笑過之後,便說:“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可是左相一力推舉沈雁南當上的統帥,如今北疆出事,想必左相不會為了撇清自己,從而要去保下沈雁南吧?”
顧澤驚訝了一下,還有這回事?書裡可是半點都沒寫,林子笙那癟犢子就光去寫狗血情愛了,是半點線索也沒給他留下!
但是傅硯辭居然會力挺沈雁南,難道是他們小哥兒之間的惺惺相惜?
不過,右相的這些話,可不好接啊,弄不好傅硯辭就要變成被攻擊的活靶子。
但是傅硯辭看起來倒是不慌不忙,靜靜的等著別人對他討伐了一輪之後,才理了理袖子:“右相說這話,才是真的想撇清嫌疑吧?”
魏繼恭甩了甩袖子,冷哼一聲:“左相可不要血口噴人!”
“哦?我血口噴人?”傅硯辭笑了笑,故作沉思的想了一會:“我想起來了,這次籌集軍糧,雖然是戶部做的,但出力的可是兵部。”
傅硯辭看著魏繼恭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心情舒暢地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兵部可算得上是魏家的一言堂了,莫不是兵部籌集軍糧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右相擔心事情敗露,所以才急著推卸責任?”
魏繼恭冷聲道:“滿口胡言,兵部雖然出了力,但賬目和糧食可都是過了戶部的眼,才運往的北疆!”
其實,魏繼恭如此著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在於此,不趕緊推個頂罪羊出來,那魏家可就要被踩了。
四大世家幾百年以來,雖然相互扶持,但明裡暗裡也有很多爭鬥。
早在戰報傳回來的時候,魏繼恭就已經盤問過底下的人,都說沒問題,可是偏偏軍糧就是出了事。
魏繼恭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有人故意栽贓到魏家頭上的,可是他把懷疑的人查了一個遍,真的沒有發現是誰做的手腳。
如此那便只能推脫卸責了。
但這樣一來,戶部可就不幹了,戶部背靠池家,完全有嗆聲的資格。
池忠國可不會任由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右相這話,難道是懷疑戶部做了什麼手腳?右相這話可是誅心了,國庫虧虛,為了籌集這次軍糧,戶部可是把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銀子,都拿了出來!”
池忠國繼續說:“所行之事,都有隨行官在旁邊記錄,一舉一動,可都是記錄在冊的,我們戶部要是有什麼不妥,難道隨行官會不知道?”
隨行官,負責記錄官員們的一言一行,以及其他各種事情的發生。
但是,隨行官,是歸禮部掌管的。
禮部一聽,也不樂意了:“我們禮部的隨行官可只管記錄,至於你們私下裡還有什麼交易,我們禮部可就不清楚了。”
顧澤看著這些元老級的大人物,把這次發黴的軍糧像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紛紛想把屎盆子往其他人頭上扣。
顧澤心裡暗自咂舌,不愧是傅硯辭,難怪能以一個小哥兒的身份,從寒門中脫穎而出。
不過三言兩語,就把他自己摘了個乾淨,還順便把屎盆子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