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霧並非遊手好閒的大小姐,她手下有隻港城最厲害的公關團隊,極具擅長打造品牌深入人心的形象,也擅長處理各種公關危機。遊輪被沒收後,霍以南讓她來南城,高薪聘請她擔任霍氏公關部公關經理。
高薪是真的高薪。
饒是視金錢如糞土的李夕霧,見到數額後都心動了下。
非常誇張的薪酬。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更沒有人會跟霍以南丟擲的橄欖枝過不去。
李夕霧先前各種茫然,如墜雲霧深處,現下好似風吹霧散,模糊的部分,逐漸露出清明模樣。
「霍以南,你真把她當妹妹嗎?」
話音落下後,她時刻觀察著霍以南的舉動。
他沒有一絲的停頓,自然地往裡屋走,彎腰撈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動作行雲流水。筆挺如山巒般的身影鋪在她眼前,威嚴感不動聲色地蔓延。
「不然?」他背對著李夕霧,古井無波的語調。
「哥哥能為了妹妹做到這種程度?」李夕霧嚇笑,「如果不是我有哥哥,我都忍不住信了。」
「人各有不同,如何比較?」
「是啊,人不相同,我和我的哥哥是親兄妹,但你倆不是。」
話到這裡,霍以南終於轉過身來。
頂燈四周環繞,他站在燈光的正中央。像是被光照拂,他周身散發著溫和氣場,他扶了扶鼻樑處的眼鏡,整個人猶如大學教授般,儒雅正派。
他慢條斯理道:「你恐怕不知道,我真的不太喜歡別人再三和我強調這一點。」
分明他給人的感覺猶如溫開水般不冷不熱,尤為平易近人。
語氣,神態,動作,皆是如此。
然而李夕霧感受到的,是幕天席地的窒息感。這份窒息感不是他造成的,而是除了他以外,這個世界給她的壓迫感。
這一刻,李夕霧意識到,自己那四個如狼似虎般的哥哥,為什麼面對霍以南時,都生怖怯。
他真是個狠角色。
給人以壓迫,本人卻有著置身事外的。
李夕霧沒有半分鐘前的囂張氣焰,調笑的話都憋回嗓子眼裡。
「大哥。」她低眉順眼地稱呼他。
霍以南也叫她的名字:「夕霧,很多事情如果我能做,我絕不會假手於人,你明白嗎?」
李夕霧一知半解:「南笙在霍氏上班,你不打算讓霍氏的人知道你倆的身份嗎?」
「她不會喜歡的,我也不想那樣做。」
「為什麼?」
「因為她是獨立的人,她不是我的附庸品,她先是霍南笙,其次才是『霍以南的妹妹』。」霍以南黑眸遠眺,窗外是漆黑夜幕,他視線如夜空般遼闊,深幽,情緒不明。
每個人提及霍南笙時,要麼不認得她,即便認得她,都會以——「她是霍家養大的那位,和霍家沒什麼關係,卻被當霍家大小姐寵,誰不說她一句命好?」,或是「你不認得她沒關係,你知道她哥是哪位就行。她哥可是霍以南。」這類的話做介紹。
所以當初她要出國留學,來到一個沒人認得霍以南的地方,霍家觸手不及的地方時,父母多加反對,表示不理解。唯獨霍以南贊同她的決定。
她從來不說,但他一直清楚。
李夕霧是不明白這種所謂的獨立感和被認同感的,這大概是她和霍南笙最大的不同。
換做她,她巴不得以「霍以南妹妹」這種身份出現在霍氏,大搖大擺,大張旗鼓,讓所有人都不敢欺負她。拜託,有免死金牌不用,那免死金牌跟廢紙有什麼差別?
李夕霧聳了聳肩:「行吧,那我罩著她吧,不過你確定她能面試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