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賢名,這才被皇帝擢為禮科給事中,這時也是苦笑不已。他與白水潭學院本來關係甚密,此時受到的壓力,更在楊繪之上。甚至有白水潭的朋友過來,對他冷嘲熱諷甚至聲色俱厲的指責。
楊、呂二人萬萬料不到會有這麼強大的壓力,呂希哲已經動搖,但是楊繪卻拒絕退步,反而要求面聖,當面彈劾石越。這才有了這次崇政殿的召見。
石越無比愕然的望著楊繪,半晌,方轉向趙頊,激動的說道:“陛下,《新義報》是呂相公當管,臣在政事堂忝居末席,何曾能施加影響?《汴京新聞》臣更沒有本事去影響,此是陛下所深知者。楊大人不曉其中原委,怎生便如此妄下結論?”
趙頊的目光轉向呂惠卿,問道:“呂卿,朕記得《新義報》上個月剛剛提拔陸佃為主編。”
“回陛下,正是如此。陸佃是熙寧三年龍飛榜第五名,也是省試第一名。本來也在編撰《三經新義》,但是《三經新義》編撰事實上已經停止,臣便薦他為《新義報》主編。”呂惠卿低著頭回答道,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陛下,陸佃是王介甫相公的學生,與臣無半點交情。臣豈能影響到陸佃?”石越慨聲說道。說罷轉過臉怒視楊繪,道:“楊大人,你以為我石越是個弄權的小人嗎?”
“這……”楊繪竟是被弄糊塗了,但是他始終不相信《汴京新聞》與石越無關,事實上沒有幾個人相信。
石越逼視楊繪,得勢不饒人,厲聲說道:“楊大人,在下以為,做給事中,需要的是一顆公心!輿論清議怎麼樣,並不重要。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便可。譬如此次設定先賢祠,天下皆謂可,楊大人若持公心,便不當堅持一已之偏見,否則給事中之職,徒然變成慎政官員與尚書省意氣之爭的工具,那不免大違本意。若是楊大人堅執以為不可,則可以再度封駁,三封之後,自有規矩,是非曲直,天下鹹知。又何必以清議為嫌?”
楊繪默默不言,臉立時紅了。
“給事中之大忌,在於沽名釣譽。諸科給事中,官卑位重,本來就是希望給事中們不要在乎自己的官職,敢於用自己的官職來博得名譽。但是過猶不及,如果故意從反對政事堂的舉措中來獲取‘不阿’、‘剛直’之名,卻也是以私心壞國事。楊大人如此介意清議,難道是因為反對此議,除了最終不免要丟官棄職,還會得不到士林的同情,所以心懷耿耿?”石越緩緩而言,卻句句誅心。
楊繪漲紅了臉,便要辯駁,卻忽然發現自己辯無可辯,怎麼說都是越描越黑。當下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呂希哲卻是初生牛犢,上前亢聲說道:“陛下,臣反對建立先賢祠,卻不是為了什麼沽名釣譽。臣以為,入祠先賢祠禮制過隆,近於僭越。歷史上,唐太宗貞觀二十一年,首次將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穀梁赤、伏勝、高堂生、戴聖、毛萇、孔安國、劉向、鄭眾、杜子春、馬融、盧植、鄭玄、服虔、何休、王肅、王弼、杜預、範寧、賈逵等二十二位為《春秋》、《詩》、《書》、《禮》、《易》等作過出色的註釋的學者,作為傳播儒學的功臣配享太學孔廟,以表彰其傳注之功,是為‘先儒’。所謂‘先賢’,則專指孔門弟子和子產、遽伯玉等人。似兵器研究院諸人,雖然為國盡忠,其情可憫,但是道德學問,豈能比之先賢?何況數十人一朝入祀,更是唐太宗以來前所未有之事。國之大典,不可輕下於人。”
“嗯……”趙頊思忖一會,問道:“先賢祠不附於孔廟,儀制貶損一等,卿以為如何?”
“猶是大典。”
“各州縣皆立孔廟祭祀,先賢祠隻立於京師,孔廟四時祭奠,先賢祠只春秋兩季祭奠,如此則所費有限,卿以為如何?”
呂希哲眼見皇帝步步退讓,但是言語中偏袒石越之意甚明,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