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聞她報出名號,頓時臉色慘白,連連磕頭,說道,“郡主明鑑,下官雖然見到文書,卻並不曾見銀兩!”
阮雲歡揚眉,說道,“未見銀兩,你為何棄官而逃?”
張縣令一窒,跟著磕頭道,“回稟郡主,這七嶺一向貧瘠,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一縣刁民,成日上縣衙生事,非要下官拿出銀子不可,下官拿不出,他們便喊打喊殺,下官實在是無法應付,只好一走了之!”
“狗官!”一聲厲叫,前次的老婦人衝了進來,抓著他又哭又打,嚷道,“狗官,我女兒呢?你將我女兒弄到哪裡去了?”
張縣令左躲右閃,低聲喝道,“瘋婦,本官如何知道你的女兒,還不滾開!”
老婦人哭道,“老婆子三個兒子戰死,只剩這一個女兒,你……你將她弄哪裡去了……”
阮雲歡暗歎一聲,向段思辰望去。段思辰會意,上前將老婦人扶住,勸道,“保全嬸兒,郡主在審問狗官,秀秀妹子的下落,終究要問出來,且別攪了郡主問案!”
老婦人抱著他大哭,連聲道,“秀秀若有個好歹,我可不要活了!”
段思辰好說歹說,將她帶了下去。
阮雲歡冷笑,向張縣令道,“你魚肉百姓,如今還要說百姓刁難你嗎?”
張縣令梗著脖子道,“這些刁民為了衣食,什麼事不做?下官後衙,成日有投懷送抱的女子,下官又如何知道哪一個是這老婦的女兒?無憑無據,郡主豈可聽信一面之詞?”
“你……狗官……”老婦人剛剛平靜,一聞這話又再大怒,撲前便要撕打,被段思辰攔住。
阮雲歡也是心頭怒起,自案上取過一本冊子甩到他臉上,冷聲道,“百姓受你欺凌無憑無據,這交接銀兩的文書,也是無憑無據?”
張縣令一驚,將那冊子拾起一看,正是當初交接賑銀的文書,不由臉色微變,顫聲道,“這……這……”
這樣的交接文書,都是隨著銀兩一同送到,接了文書回京,留存戶部。張縣令不知阮雲歡是代天子巡查,行事方便,見她短短半月,竟有本事從戶部調出這交接文書,頓時啞口無言。
阮雲歡見他不語,斷聲喝道,“還不從實招來?”
張縣令身子一顫,卻仍咬牙不語。阮雲歡揚眉,冷笑道,“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招了!”抬頭向趙承使個眼色。
趙承會意,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向圍觀百姓道,“便請幾位大哥出來,助郡主行刑!”
一句話,頓時喚出十幾個青壯男子,手中各提棍棒,將張縣令按倒,劈頭蓋臉便打了下來。
張縣令雙手抱頭,殺豬般的叫了起來,心中暗暗吃驚。他為官兩年,沒少欺凌百姓,如今若是阮雲歡的人動刑,或者還有所收斂,可如今這些百姓恨極了他,這可是往死裡打啊!
當即連聲大叫,連連磕頭,嚷道,“郡主!郡主手下留情,下官招了!招了!”
“講!”阮雲歡低喝。趙承橫臂將眾鄉鄰攔住。
張縣令忙道,“朝廷賑濟,不過三萬兩銀子,下官計議,重建縣城之後,便所剩無幾,如今還不曾春耕,總要等到秋天才有糧食,這大半年,自然也要靠縣衙分撥糧食,這三萬兩銀子,又能支撐多久……”
“呸!”話未說完,已有百姓怒罵,“狗官!當初公孫大將軍過境,已建了許多屋子,何況我們山裡自有石材,自出人力,重建縣城,哪裡用得了三萬銀子?分明是你想中飽私囊,見我等****來問,才棄官逃走!”
張縣令罵道,“你們這些刁民,只聞說三萬兩銀子,便當發了財一般,分到人頭上,一人能得幾兩?”
阮雲歡皺眉,問道,“你想著三萬兩銀子重建七嶺不足,便自個兒捲走?”
張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