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知道你人多厭煩,便不曾驚動她們,你若要見,這就命人去喚?”
阮雲歡搖頭,說道,“一經通傳,又連著幾位妹妹也趕過來,這大雪天的,莫要有個好歹,還是罷了!”
老夫人點頭,扶她在主位坐下,這才告了座,向她左右瞧瞧,點頭道,“雖說紅潤一些,怎麼我瞧著有所清減?”
阮雲歡微笑,說道,“齊王府中事務繁雜,近日忙碌一些罷了!”
老夫人點頭,這才放下心來,嘆道,“原說你在宮外,較雲樂自在些,可如今想著諾大一個王府要你支撐,也難為了你!”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如今府中已經調停有序,日後便省好些心!”轉頭見阮一鳴一旁陪坐,便道,“爹爹,眼見便是冬獵,想來事務頗雜,女兒與祖母閒話,爹爹自去忙碌,不必相陪!”
這分明是有話要避著他!
阮一鳴心底苦笑,卻也只得起身,躬身道,“那微臣先行告退!”
阮雲歡點頭,微欠了欠身就當還禮,說道,“爹爹慢走!”那裡喜鵲已打起簾子,送他出去。
老夫人向眾人道,“這屋子裡碳氣太大,莫要盡數擠在這裡,留幾個人服侍便是,餘人退了罷!”羅媽媽聞命,忙命眾人退去,只留杜鵑、喜鵲二人服侍,白芍卻隨出屋外,在門口守著。
老夫人向阮雲歡一望,說道,“前些時,那女人還時時吵鬧,要見相爺,自那日雲樂瞧過之後,倒安靜許多。”
阮雲歡微微點頭,說道,“那****也不曾見過母親,如今好不容易得空兒,這便去瞧瞧罷!”說著便站起身來。
老夫人一愕,跟著站起,說道,“王妃要去,不如再等等,老身命人喚了轎子來,也好遮擋風雪。”
阮雲歡笑道,“祖母,雲歡還不至於如此嬌貴,倒是祖母腿腳不便,不用相陪!”行到門口,勸老夫人止步,帶著自己的幾個丫鬟向藏景園去。
木棉院在園子西北角上,因院子前後種滿木棉樹得名。此時隆冬之際,木棉樹葉子早已脫落,露出樹幹上難看的瘤刺,更將一個荒涼的院落襯的有一些陰森。
阮雲歡踏著積雪,慢慢穿過木棉樹林,向前邊灰牆圍繞的院子行去。行到院門之外,阮雲歡停步,白芍搶上兩步,在門上連拍,喚道,“王妃來給夫人問安,快些開門!”
連喚兩聲,門內傳出一陣匆急的腳步聲,緊接著院門吱的一聲開啟,兩個小丫鬟忙著跪倒,連連磕頭,說道,“奴婢不知王妃駕臨,望請恕罪!”
白芍向阮雲歡一望,見她微微點頭,便道,“起來罷,王妃不曾見怪!”
兩個小丫鬟忙忙起身,躬身迎阮雲歡入內。
阮雲歡踏入院門,但見滿院積雪未掃,雪上腳印正被新降的雪片蓋去。眸光順著腳印一掠,唇角不覺抿出一抹冷意,側頭向白芍一望,也不多問,徑自向正屋而來。
一個小丫鬟忙搶前一步,一手將正屋的門推開,輕聲道,“王妃,夫人如今不大識得人,莫要衝撞了王妃!”
“無防!”阮雲歡搖頭,隨著小丫鬟進門,向內室而來。
內室門口,張媽媽慌忙跪下見禮,說道,“老奴見過王妃!”一臉驚亂中,分明夾雜著難掩的恨意。
阮雲歡微勾了勾唇角,抬眸向屋中一望,但見諾大一間屋子,除了一大一小兩張床榻,便只有一張破舊的案几,除此之外,便是屋子正中,燃的正旺的一個火盆。
阮雲歡目光在火盆上一定,這才慢慢向那大些的床榻行去,淡淡喚道,“母親,雲歡來給母親請安!”
床上半舊的被子一動,一顆長髮凌亂的頭露了出來,呆滯的眸子向阮雲歡瞧了片刻,張了張嘴,說道,“芙蓉糕!”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