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白了她一眼,讓她陪著二妮說話。花家上下現在都緊張得很,而且外面的雪還沒消,都不放心她回家,就連張家也送了話來說等天氣好再回也成。娘那一輩的人也沒這麼個講究,可是到了下一代總是小心謹慎的很,自己受的苦不希望孩子們再遭罪。
二妮本就愛動,平日裡也只能從這個屋子到那個屋子,想去外面還得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不小心染了風寒。蔡氏自打她懷孕就不給她說那些東家長西家短的話了,說是怕帶壞孩子,就連花城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貼著她肚子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不想想自己這個當孃的都聽得煩更何況孩子?可是沒法子,誰讓這個男人和孩子一樣重要,就是再不樂意也得聽著,以至於後來自家兒子一聽到花城說教就跑得不見了人影,許是和這事有幾分關係。
「真想你在家孃家住著不走了,還有人能和我說兩句好玩的話,娘和他這不許那不許,懷孩子真是個遭罪的活,以前問還能給你去送東西串個門,現在連想都不用想。以前我還想著這輩子只要一個孩子給我養老送終就成,你哥是花家獨苗,這話我也就敢在你面前說說。」
花月捂嘴偷笑:「你是花家的功臣,到時候讓他多疼疼你,保管你什麼事都樂意做。」
二妮笑罵了她一句嘴裡不說好話,說著將自己藏在被子後面快要做完的衣服拿出來,眉眼間透出一股小得意:「等你哥動身走,我正好做完,他們怕我傷了眼睛不許動針線,只是他第一次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該給他備什麼,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
本是高興的日子一說起離別的話,誰也忍不住一陣嘆息,過日子都是這樣的,除非有踢下星辰的本事不然這種事只能咬牙挺著。
過完年沒幾天陸良去了趟縣城專門拜訪那天再路上遇到的楊金,他想勸這人重操舊業跟著他一塊做。這一次去北疆將各路人在打點一遍,回來休整後也可分兩撥上路,買賣是這些做掌櫃的搶,他只管自己的腰包扁不了就是。
他今兒來的正好,楊金正打算外出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活計,剛出門就和行色匆匆的陸良給撞上。
寒風凌烈的大街上,陸良和他淺淺地說了自己的來意,楊金抿嘴笑笑將人請進了屋,兩人從日頭正中天直談到日落這才把事情給談妥。
「大哥是經驗老道之人,當中有什麼規矩自然比我這才入行的懂的多,不瞞你說我有心思將這樁買賣長久做下去,便不能這般走野路子橫衝直撞,請大哥多提攜,至於酬勞斷然不會虧待了大哥。」
楊金心裡當然樂意,他從北邊到南邊走了這麼多年,也曾想過自己起爐灶幹個大的,可是身邊沒什麼得力的人,如今雖然是幫著別人幹,可看這年輕人一臉真誠又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也沒道理拒絕,欣然應下來。
花月本以為他們會等天氣暖和些了再去,哪知昨天老天爺才往地上蓋了一層雪,陸良他們便要上路了,這一次心裡有數便不像以往那樣帶許多累贅。
陸老爺為此急得吹鬍子瞪眼,跟在陸良身後罵:「你是個天生窮鬼命?老子一大攤子家業在那裡擺著你看都不看一眼,成天琢磨這些鬼東西有什麼用?北疆那地方別人躲都躲不過來,你去湊勞神子的熱鬧?」
陸大娘在後面拉拉半天也沒拉住,而等在外間準備動身的兄弟門彼此對望一眼不敢吱聲,他們向來佩服陸哥,外面要是有誰敢說陸哥的不是他們鐵定站出來好好收拾他一頓,可是這人是陸哥的爹……再說陸哥都沒開口。
陸良被自家老爹逮著罵了一柱香的時間,這才無奈笑道:「好歹讓我先試試自己是不是那塊料不是?免得把你的家產全都敗乾淨了,你不得心疼死?我不在家,勞煩爹多用心照著,這次回來給您帶北疆的烈酒,一入喉那叫個痛快。唸了這麼久快出去喝點水,我和媳婦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