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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弟子,今日卻是點醒我一事,當為我一日之師。”
白清川雙目明亮,平淡中蘊育一絲光彩,“心。變化莫測,心,無可捉摸。
畫一個圓,將人置於其中。希望此人能有自我意識,感受到圓圈之外的世界,從而跳出圓圈。。。。。。
這本沒有錯。本意也是出於好的一面。。。。。。
但圓圈內的世界,莫非就不是世界?
人處於圓圈之內。不動如山,不去想外界之事。就是沒有自我意識?就是不遵循本心?
此子,恰恰最是遵循本心,至真至誠。。。。。。”
旁人,沒有白清川這麼高的覺悟,更沒有那麼寬廣豁達的胸襟,可自省吾身,可不拘小節,從自己弟子身上學得更深遠的知識。
故而旁人,此時看向畢宇的目光,有憐憫,有漠視,有幸災樂禍,有憂慮焦急,卻唯獨缺少讚賞。
他們沒有欣賞美的眼光?
不是沒有,而是類似於知葉障一般,思維上的侷限性,導致他們很難體會到畢宇如今在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在進行怎樣的一種嘗試與不屈。
滅虛還實,就是至真至誠了嗎?
這也許只是表面,虛幻是散了,人也迴歸了現實當中,但真誠二字,又豈會如此淺意?
“在我看來,這是逆來順受,這不是果敢與勇氣,這才是真正的逃避和不敢面對!”
身後世界,一片模糊混沌,畢宇雙眸漆黑一片,卻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這光芒,是執著,是迷離,是空洞無物的死寂。
但此時,又蘊含了一股不屈的逆天之意。
“破碎了虛妄,迴歸了真實,就是至真至誠?就是勇氣?
我的心,遵循我的意,我想拜天拜地,天地可承我一拜之力,我若不想拜天拜地,天地可能令我屈服?”
畢宇一頭黑髮飛散,腳步執著的前行,不去回頭看一眼,不顧那心臟的絞痛已經反映在了這夢中世界,已經讓處於夢中的他,七竅都開始流血。
這血流,不及此刻他的心中之悲,這悲傷的情緒,也難以讓忘我心境的狀態崩潰。
但他的心力,已在大量的消耗,已不顧一切的消耗,已到了畢宇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的氣息都在此時陷入了空明狀態,已經進入到了一念天地動的境界,這天地的虛幻之意,更為強烈。
“天地也要被我所逆!我要回去,我要看他們一眼,只為這一眼,只為這遺憾,縱天地,也無法阻我!
虛幻,真實,在我閉眼,世界為虛,在我睜眼,世界為實。。。。。。
至真至誠,繫於我一心。”
畢宇腳步落下,周圍大。片大。片的環境崩滅消失,似世界都在崩塌,在毀滅。
但在那遙遠的東方,在那連綿山脈的山之北面,那籠罩在一片黑霧當中的魔雲窟,始終存在,不曾改變一分,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渙散。
斗轉星移,深夜驀然已至,這夢中世界,時間飛逝如毫無意義的流轉。
一輪冷月懸空,前方連綿山脈已出現輪廓。
這一刻,那清冷的月輝落在畢宇的身上,讓他眼神中的迷離之意濃郁。
這濃郁的迷離,配著他那雙目滲出的血跡,更顯得難以言喻的悲。
月輝似銀霜,灑在身上,卻讓此時的畢宇,感到了寒冷,感到了血液都要凍僵的痛。
因在那不遠的前方山脈,那記憶中熟悉而難忘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一切都如此清晰,是夢,卻不似夢。
天地的色彩,在畢宇的雙眼中已然暗淡了下去,他執著的走到這裡,心中絞痛愈烈,但所有的痛,也不及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