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悅悅，是我，媽啊…&rdo;

孫莉莉聽到自己的母親叫自己&ldo;悅悅&rdo;，也不知從哪裡就冒出來了無名的邪火，直接噼裡啪啦的對著電話吼道：&ldo;都說了幾遍了，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了!&rdo;

電話的那一邊，女人儘管穿衣華貴，但是還是不禁畏縮了一下，連忙說：&ldo;女兒，你別生氣啊，我不這樣就你就行了嘛!&rdo;

孫莉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實在是不想回想，當她還是孫悅時，她身上背負的恥辱與傷痛，從那之後，她從安逸平和的鎮子中走了出來，二十年了，從未回去過，就害怕別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ldo;找我有什麼事情?我上個月打給你的錢，又花完了嗎?&rdo;

女人嘿嘿一笑，到底是生個漂亮的女兒好啊，只有漂亮了，才能嫁給有錢人，聽說那可是s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啊，她才可以跟著享福。

雖然她的女兒已經好久沒回鎮子裡了，但是鎮子上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她的女兒有出息了，她要讓那些人看看，讓當初瞧不起她們孤兒寡母的人看看，她們活得光鮮亮麗。

&ldo;我前段時間和她們打麻將，本來以為可以贏的，但是…，但是都輸光了女兒，女兒啊，我是實在沒錢了，才問你要的啊!&rdo;

孫莉莉頹然，每一次她的母親打電話都是向她要錢，她記憶中溫婉的母親，彷彿隨著時間的流逝，也一起消散了在了光陰的瀚海里，也可能是她小的時候，她和她的母親忍飢挨餓，飽受欺凌，如今拼死拼活而活下來的這個女人，只是披著她的皮囊而已。

&ldo;我待會就給你轉錢，&rdo;孫莉莉說完，臆想那邊高興的女人，感覺她們母女之間，也無話可說了，便想掛了電話。

&ldo;哎，女兒，等等。&rdo;

&ldo;還有什麼事啊，嫌錢少嗎?這樣，我再試給你轉的三倍的錢過去，你這段時間不要煩我。&rdo;

電話那邊，女人微微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那是極其小心翼翼的樣子，&ldo;不是，不是的，我沒有，女兒，我，我看到警察來我們鎮上了，但是鎮上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好像在查那起…案子。&rdo;

這話一出，雖然說的並不明朗，但是孫莉莉知道，是那場讓她從女孩兒蛻變成女人，從孫悅更名為孫莉莉，從小鎮上二十年背井離鄉的案子。

在那起案子中，死了一個人，這個人強迫給了她蛻變，那是幾十年來用水沖刷不到的恥辱，傷痛。

女人也知道她的女兒想起了什麼，母女兩個已經幾十年沒有交心了，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待想說什麼的時候，便被孫莉莉那邊逕自結束通話了電話，一聲比一聲急促的&ldo;嘟嘟嘟&rdo;聲在寂靜的屋內，響動的令人心顫。

屋子並不大，相反，還有些破舊，整個房間內，只有一臺1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一組掉了漆傢俱，因為受了潮，整個顯得歪歪斜斜的擠在房間裡，顯得怪異急了，但是，整個房間，有一處顯得主人格外用心。

那是屋內的一面牆，牆上被主人細心貼著粉紅色的碎花桌布，和屋內其他已經泛黑的牆相比，這面牆明顯是個異類，牆面上工工整整掛著被鑲嵌起來金燦燦的獎狀，從小學到高中的，每一個年級的都有，不時三好學生，就是優秀學生。還有幾張黑白照片，照片的主角都是一個嬌俏的女孩兒，穿著漂亮的衣服，乾淨而整潔，像個小公主。

女人朝著那面牆走過去，望著牆上的在相框中女兒，扯動嘴角，漏出了殘缺的牙齒，抬起胳膊，顫顫巍巍抹掉鏡面上薄薄的灰粒。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