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們可以暫時不進林,但必然要圍守四面。賊人此時不逃,不代表今晚也不逃。就算賊子企圖堅守叢林,我等也可設計迫其出逃。此番前來,我定要為莊上不幸身亡的族人報仇雪恨,絕不放走一賊。”
聽得祖昭這樣的安排,眾人好歹能鬆一口氣,就怕大公子一時腦熱還會堅持原先計劃,弄不好反而會造成更嚴重的損失。而一提及報仇雪恨,在場祖家子弟皆有一股熱血衝動,因而也贊同大公子留下圍困賊人的打算。待到賊人出現,由暗至明,大家還是有正面對搏的把握,將門世家子弟豈會怕一幫烏合之眾,哪怕以一敵十也在所不惜。
對祖昭毫無懼sè,又心思極快的做出這般決定,田憲倒是有些許詫異。他並非沒有聽過祖昭的名聲,可考慮對方畢竟是年方十六的少年,豈能有如此瀟灑的風度和態勢?
他沉默一陣,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再次向祖昭拱手道:“早聽說祖大公子‘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yin山’的豪言,今ri得以相見,果然名副其實。田某甚是佩服。”
祖昭不驚不喜,依舊謙謹還禮,道:“田大人過譽了,晚輩愧不敢當。”
田憲緩緩點頭,沉聲道:“實不相瞞,田某出城之前,已有人告知祖公子絕不會輕易撤離。既如此,田某也只能先行趕回縣城,向縣君大人稟明此事,催其儘快向盧龍塞官軍請援。在援軍未到之前,還請祖公子多加小心。”
祖昭不由有幾分詫異,他首先沒想到田憲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更沒想到令支縣內還會有人未卜先知,預判自己不會輕易撤退。他再次向田憲拱手,追問道:“不知田大人是聽何人所言,竟能如此料事如神?”
田憲哂笑道:“說來慚愧,說此話者正是田某侄兒。並非田某誑言,田某這侄兒家住漁陽,自幼聰慧伶俐,亭鄉中莫不知其名。因歲末將至,侄兒全家由漁陽聚于田某家中過節。他雖年方十三,卻有過人天資,只聽了祖公子那一句‘龍城飛將’的豪言,便自行揣摩出祖公子的xing情,因而適才臨行前特意相告。田某本只當戲言,然則不料竟真有言中。”
不僅祖昭感到此事很奇特,周圍眾人無不當此是一樁奇事,頓時興趣使然。
祖昭不動聲sè道:“是嗎?竟有此奇才?”
田憲又道:“侄兒所言,能吟出‘但是龍城飛將、不教胡馬度yin山’此二句豪言者,要麼是孤高自傲之人,要麼是意堅奇志之人,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絕不會輕易寬恕此次劫馬殺人的惡賊,必不會輕易撤離。”
對於這番解釋,祖昭倒真是無從評論,好在對方是給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不至於把自己完全置於貶義之中。
淡然一笑,他轉而問道:“請教這位小兄弟大名?”
田憲道:“我這侄兒單名一個豫。”
祖昭臉sè稍有變化,結合田憲之前介紹這個侄兒的出身和年齡,已然可以推定對方正是三國時期名將田豫。田豫年少追隨劉備,不過時ri並不長,然而卻給劉備留下“恨不能與君共事”的評價,可見其果是少年奇才。
頷首一笑之後,他說道:“若有機會,晚輩倒是真想與這位小兄弟見上一面。”
田憲見祖昭從始至終表現的坦然自處,心中不由更加佩服,有這樣恢弘之態,可見對方絕非是孤高自傲之人。於是,他也沒有遮遮掩掩,率然應道:“甚好,難得祖公子賞臉,他ri得了空閒,但管到縣城裡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