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君與祖家長輩等人見面後,照例官腔官調一番寒暄,隨後才慢慢談及正事。
儘管他跟祖舉一樣,對上次令支縣討賊一事,很是憤慨王縣君的作為,可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再加上自己之前與王縣君相約之諾,無論如何顏面和信譽上有所過不去。這會兒令支縣哪怕沒有派人前來求援,但相信也是時間問題,以他對王縣君的瞭解,這貪得無厭的胖子,一有口實便會不遺餘力的借題發揮。
祖舉、祖昭等人自是明白陳縣君的意思,無非就是先留一手準備,以便令支縣有所不測時能從容應對。祖舉從始至終都是冷聲冷sè,對陳縣君的話有的應有的不應,縱然他心中會顧及到大家風範,但也沒必要如此熱心腸的未雨綢繆。
陳縣君看得出祖舉的臉sè,他雖然心下焦急和懊惱,但檯面上的話仍得說的漂亮。
千言萬語,好話連篇,又是曉以利害,又是動之以情。
祖家一眾人等,可以說除了祖昭之外,幾乎全部是以祖舉馬首是瞻。既然祖舉對此事不冷不熱,眾人理所當然也會跟著有一樣、沒一樣。
到最後,天sè漸暗,正當陳縣君有幾分耐不住xing子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祖昭,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縣君大人放心,徐無、令支唇齒相依,其中道理不言而喻。從明ri起,在下必會籌備此事,但凡令支需要馳援,我徐無備盜義兵一定前往。”
他說的不溫不火,聽上去似是誠懇,又似是敷衍。
上座的祖舉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權當是孫兒為了給陳縣君一個交代和臺階,僅此而已。
陳縣君自然也有所感覺,但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只能聽之任之。
正當因為談話就此結束之際,祖昭忽地又接著說道:“縣君大人,另外,在下尚有一事煩請大人幫忙。此事關於今歲備盜,也關乎郡縣ri後安危,不容不說。”
一言既出,在場眾人都有不同程度詫然。
就連祖舉一時半會都看不明白,自己的孫兒究竟有什麼要緊事?事先也未曾多言。
陳縣君問道:“大公子但管直言。”
祖昭表情嚴正,語氣一絲不苟的說道:“大人,在下所言之事算是舊事重提,正是關於嚴令整治縣內太平道。縱觀近月動亂,皆少不了太平道黨徒參與其中。如今太平道聲勢漸大,影響之廣,實難估測。若有朝一ri,太平道黨徒群起鬧事,所及之禍恐怕必會殃及各州各郡。”
陳縣君倒是未曾料到,原來祖昭擔心的竟然是這件事。他官腔官調道:“太平道之事著實隱患不淺,此事早先也曾奏報到郡府和州府,然則上面對太平道一事看法不一,簡而言之,也是未有足夠重視。故而各地官府無從下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又說道:“之前接連發生賊亂,確有太平道黨徒活躍其中,但或許只是個別之例罷了,眼下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太平道圖謀不軌。因此,大公子希望本縣嚴令整治太平道,本縣著實不知該從何下手?”
祖昭看得出來,陳縣君並不是嫌此事麻煩,僅僅是因為陳縣君與那些郡府、州府的官僚一樣,認為太平道不是什麼大威脅,甚至還寄希望太平道能緩和基層民眾ri益尖銳的矛盾,讓窮苦老百姓們有一個可以寄託的信仰。
他面sè不改,不疾不徐的說道:“陳大人,若論及證據,在下確實空口無憑。不過在下昔ri令支縣征伐討胡賊時,千真萬確是發現太平道從中策劃甚至主謀勾結胡賊。最近半月,在下多次派人去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