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下屬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神情,手裡提起半截斷裂的鎖鏈:「籠丶籠子—————-已經被砍開了,亭哥。」
瞬間,淒厲的吼聲從氈布之下的龐大籠子裡響起。
掙脫鎖的災獸幼體狂暴嘶吼,猛然衝出,彷彿蛇巨蟒和昆蟲一般的詭異結合體拖曳著長尾,飛撲而出。
猛然張口,就吞下半截了下屬的身體,肆意咀嚼,血漿飛進。
而裸露在外面的下半身,還驚恐的伸著腿掙扎。
很快,就被圖著吞進了肚子裡。
一顆顆複眼之上,兇芒畢露,當注入體內的鎮定劑隨著血水的吞嚥而漸漸排出體外之後,氣息就越發的獰狂暴。
野獸本性的影響之下,率先看向了整個倉庫裡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個體。
那個在它面前,好奇的抬頭端詳的少年。
歪頭,看著它。
明明是一張毫無威脅的面孔,卻偏偏令它毛骨悚然,陣陣顫慄,不假思索的想要掉頭離去。可緊接著,一道血芒之中,鐵片就釘在了它前面的牆上。
「噓,嘬嘬,回去,回去!」
小安抬起手,向著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災獸幼體比劃著名,指了指原本的籠子,只可惜,對方根本聽不懂狗話。
在意識到無法逃脫的瞬間,便悍然回頭,垂死反撲!
轟!!!
巨響不斷的從身後傳來,越亭幾乎手足並用的在地上爬行,跌跌撞撞跑的卻比用兩條腿還要更快。
這次是栽了,栽到底了。
但逃命是第一位的,錢沒了可以再賺,貨沒了可以再買,可命要是沒了,那可就一了百了了······
就好像任何一個股權變現了之後就會毫不猶疑捨棄『兄弟』的『大哥』一樣,察覺不對的瞬間,越亭絲毫沒有和兄弟們共同進退的想法,立刻掉頭跑路!
反手鎖上了密道的大門,以期冀拖延背後追逐者那麼一會兒,他的動作越發迅捷麻利,跑路跑的行雲流水,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
再忍不住臉上的笑容。
直到灰頭土臉的頂開了下水道的蓋子。
再然後,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就在下水道蓋子的周圍,四個紅白相間的交通錐上,還掛著黃黑相間的封鎖帶,正如同早就準備好的陷阱一樣。
等待走投無路的兔子,送上門來。
「不好意思,請回吧。」
身後,有人打了個哈欠,提醒他:「市政維修,請改路繞行。」
越亭僵硬著,回過頭,看到了一張早就支起來的摺疊椅,還有椅子上懶洋洋躺著的年輕人,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堪稱俊秀的面孔之上,帶著一條豌蜓的疤痕,平白多出了幾分瑕疵。頭髮並不算長,只是齊耳,可卻像是褪色一樣,隱隱透露出一絲灰白。
膝蓋上橫著一根古怪的柺杖,彷彿不良於行。
可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那一雙低垂的眼眸,漆黑之中,帶著隱隱的猩紅,警來的時候,便令人隱隱發毛。
就像是熔爐中不熄的炭火。
越亭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勉強剋制著魚死網破的衝動,「兄弟,江湖救急,讓條道,我承你情。」
「怎麼承情?刷卡還是付現?」季覺笑起來了,「我這邊可沒幫人分期的習慣啊。」
短暫的死寂裡,越亭的表情漸漸獰:「想學人黑吃黑,也要有命才行,別不知死活!」
季覺頓時笑了。
「你看到那個了麼?」
季覺伸出手,指了指他身旁,其中一具交通錐上,銀光閃爍,那是一具早就掛好了的手:「數三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