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不勝酒力了,我送你回房躺會兒。”
他兩人剛在偏門內消失,梯口紫影一閃,出現了華山紫鳳吳萼華的身影。還未至掌燈時分,光線暗淡,無法看清剛閃入偏門的人影,她也未留意有人在計算她。
銀劍白龍已泰然站起,向梯口叫:“是吳姑娘麼?請到這兒……”
華山紫鳳一面留心搜尋食客的面孔,一面介面道:“謝謝,酒樓不適合我這種人進食。”
銀劍白龍舉步走近,笑道:“看姑娘的神色,定然在找人,是麼?”
姑娘失望地嘆口氣說:“是的,午間他在西門外與人動手,不知住在何處……”
“哦!姑娘是說林君珂老弟?”
“是的,冷大俠也該聽人談起的,午間他與一個紅衣人動手,曾經通名,曾有人談起他呢。”
“吳姑娘,在下不但知道,而且知道他的落腳處。”
“冷大俠知道他的落腳處,可否指引妾身前往一走?'她驚喜地問。
他舉步下樓,一面說:“吳姑娘,且先找地方進食,他住在城西十里外一棟小樓中,不易找,而且……可能他已經在城中留連,不會太早轉回,等會兒在下與姑娘一走。”
兩人一面談論,一面下樓而去,他們在市區搜尋許久,直至三更將到,方出城急掠。
兩人身後,也有一個身材窈窕的黑影,相距十餘丈緊盯不捨,像一個幽靈。
銀劍白龍和華山紫鳳的功力,算起來已是年輕一輩人物中了不起的高手,可是也許因為各懷心事,所以竟未能發現身後被人跟蹤。
跟蹤的人一身綠,看去卻是黑色,夜黑如墨,沒有星月之光,天空雲層密佈,似要下雨。
君珂在昏昏沉沉中醒來,只覺口中奇渴,還不知身在何地,伸手去床頭茶几上取茶壺。在店中,床頭茶几常是有一壺茶準備著的。
他神智未清,只覺手臂極為沉重,手一摸,怪了!沒有茶几,仍摸在床上。怎麼?床竟這般大?
他拚全力掙起上身,仍是昏沉,燈光刺目,他感到有點畏光。
突然,有一隻茶杯遞到了口邊,耳畔有人輕喚:“林兄,你酒醒了,喝下這杯醒酒露,可以提神。”
哈!是小書生湯士方的聲音,不過有點變了,變得又輕又柔,軟酥酥地。
他驀地記起自己曾在松濤樓喝酒,原來是醉了。他想伸手接杯,可是手有點不聽話,怪沉重的,手還未抬起。杯沿已接觸到幹唇了,他只好就杯喝下了。
那是涼而膩滑的芳香液體,像蜜一般可口,杯子不小,足以讓他解渴。
“謝謝你,湯兄。”他含糊地說。
杯子移開了,他重新向下躺,卻又突然一怔,苦笑道:“我也是從小練功的人,根本不知疲憊為何物,怎麼今天感到如此睏倦,渾身脫力呢?邪門。”
他坐正身軀,感到精神來了,定神一看,吃了一驚。
這是一間華麗的內室,寬闊而且雅緻,床頭長案上排著一列燭臺,十枝巨燭照得整室通明,對面兩隻大櫃,櫃頂也分點著四枝巨燭,光芒極為明亮。
他睡的這張床甚為寬大,羅帳已經掛起了,沒有蚊蟲,用不著放下,床上綺羅為墊,錦裝摺疊得整整齊齊置在床後的床櫃上,床櫃共有四格,包羅永珍,有書、有衣、有衾,七七八八整齊有序。
再看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一襲窄小的長衫,靠在一對繡鴛鴦戲水的大羅枕頭上,下身搞了一床繡雙鳳呈祥的薄衾兒,由於長衫窄小,並未掩上襟,現出肌肉虯結卻晶瑩如玉的胸膛來。
床前有兩隻繡墩,一長一短,長的成橢圓形,是兩人用的,短的圓而稍高,放在床尾妝臺之前,妝臺前兩枝巨燭,映在巨大的圓形光亮銅鏡上,像有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