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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打掃過,那件漂亮的訂婚服被擺放在正中間,最顯眼的位置。

神思恍惚了一瞬,阮梨想起前不久自己在這個房間裡和程雅芝說的話。

那個時候,她不止一次幻想過穿上這件衣服——這個念頭在腦中出現的瞬間就被阮梨打住,她不想再去回憶那些了。

樓下傳來響動,阮梨深吸一口氣,她準備跟阮興國和程雅芝攤牌。

房門剛剛被推開,程雅芝帶了些許抱怨的聲音清晰傳來。

“說了你不止一次,你胃本來就不好,還喝這麼多酒,我看你就是想先走一步,丟下我和笙笙不管。”

阮興國笑笑,顯然人是難受的。

阮梨壓著門縫悄悄往樓下看去。

阮興國倚靠在沙發上,手掌撐著額頭,面色有點白。

“哪有應酬不喝酒的,不喝酒,生意就做不成。”

見程雅芝依然繃著臉,阮興國又抓著她的手將人拉到身邊坐下,“你也別生氣了,最近公司遇到了點麻煩,我才多了這些應酬,等緩過這段時間,我跟你保證,一定戒酒。”

程雅芝心疼丈夫,聽阮興國這麼說也心軟了,“雖然話不能這麼說,但等笙笙和明朗訂了婚,公司的情況應該會緩解一些。”

“你別犯糊塗。”阮興國打住程雅芝的話,“別在笙笙面前提這些,讓她覺著咱們想攀附霍家。”

話落,阮興國又嘆了口氣。

他是老師出身,中年下海經商,可骨子裡文人的那點傲氣還在。可眼下,他不得不承認,因為即將和霍家結親,公司的生意最近順暢了許多。

這不是人家給他面子,是給霍家面子。

阮興國苦笑,“沒想到這麼一把歲數,還要靠女兒未來的婆家。等笙笙和明朗的事定下來,我想約霍硯舟見一面。”

“霍硯舟?”

“嗯,如今霍家的主,只有霍硯舟才能做。”

雖說兩家交好,但都是上一輩的情誼,霍硯舟還沒成年就離開了霍家,阮興國對他並不算熟悉,偶爾碰見也只是點頭之交。

程雅芝面露擔憂,“我可聽說,他這個人不太好相處,尤其不喜歡公私攪在一起。”

“沒事,我心裡有數。實在不行,就賣一賣我這張老臉。”阮興國捉著程雅芝的手,“霍硯舟如果願意幫忙,事情會容易許多。”

程雅芝直覺公司出了大事,“你跟我透個底,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沒什麼,瞧你緊張的,就是差點錢,我會想辦法的。放心,我答應過你和笙笙,肯定要讓你們一直過好日子。”

劉姨從廚房端了甜湯出來,程雅芝想起今天一併送來新鮮草莓,“笙笙從蘇市回來了,等明天我給她送些草莓過去。”

劉姨不解,“笙笙不是就在樓上?”

程雅芝微怔,和阮興國對視一眼。

阮梨早已經將房門關上,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可家裡的公司什麼時候出事了?多大的事?

逼得阮興國帶著胃病去應酬。

有腳步聲傳來,旋即程雅芝的聲音響起:“笙笙?”

阮梨驀地調整情緒,努力彎起唇角,“嗯,我在呢,您進來吧。”

十幾天不見,程雅芝覺得女兒好像瘦了,氣色瞧著也不太好。

“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

“可能是出差太累了。”阮梨喝著軟糯的枇杷雪耳湯,眼角彎起,“好喝。”

她神情輕鬆愉悅,令程雅芝稍稍放心。

母女倆又聊了幾句家常,程雅芝隻字不提公司和訂婚的事,阮梨便裝傻。待程雅芝出了門,阮梨才輕輕舒了口氣,胃部隱隱不適,她壓著翻湧跑進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