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什麼人乾的,可江雨飛確信,那都絕不可能是意外!肯定是針對清歌的有意為之!
清歌這才意識到,江雨飛問自己“誰幹的”並不是說誰潑了自己一身水,竟是問自己身上的傷是誰幹的,不由苦笑,搖了搖頭,淡然道:“忘了。”
江雨飛眼裡的墨色瞬間更濃!
64、 任爾東西南北風(四) 。。。
“你去,拜祭過你爹了?”江雨飛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爹?”江清歌有些迷惑。
是了,自己這個娘,清歌都已經忘了!更何況是早早的就拋下自己孃兒倆的若兒呢?若兒走時,清歌尚在稚齡……
想到過世的夫郎,江雨飛只覺更加歉疚。若兒撒手西去後,自己每日買醉,心灰意冷,舒伯也疾病纏身,臥床不起,等自己好容易捱過那段悲苦的日子,清歌的眼裡卻是已經完全沒有自己這個娘了!再加上靈韻太過溺愛,終於養成了清歌后來驕縱任性胡作非為的性格!
江雨飛指了指清歌腕上的玉鐲,傷感的說:“這隻玉鐲,一直都是你爹放著呢!”
那時,自己不過是山裡窮的叮噹響的獵戶的女兒,機緣巧合救了若兒,再沒想到,最後還能娶了若兒為夫!成婚之後,閨閣之中,若兒教自己習琢玉之術;陋室之內,若兒孝順公婆,勤儉持家……
婚後的第四年,自己拿了若兒身上的這塊兒玉去治玉公會參加考核,終於載譽歸來!沒有人知道,自己珍視這隻玉鐲,並不是因為它是家主的象徵,只是心裡早已把它作為自己夫妻二人情意的見證!
若是自己能料到,治玉貴家的身份卻是讓自己負了給若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那自己甘願這輩子和若兒守著這老宅,只做個愚夫愚婦,相伴一生便可……
清歌看江雨飛臉色變幻莫測,一時柔情蜜意,一時痛悔愧疚,到最後,甚至是了無生趣的樣子,忙解下玉鐲塞到江雨飛手裡,柔聲道:“這樣啊,還是你拿著吧。”
江雨飛輕輕擋住,搖了搖頭,“你放著吧,你爹興許,會更高興――”
若兒對清歌最是慈愛,便是活著,看見清歌戴著這玉鐲,心裡一定會歡喜。
“清歌,喊上你夫郎,你們跟娘,去瞧瞧你爹。”江雨飛嘆了口氣,喚了早侯在門外的江辰進來。
到了那精舍門前,清歌不由頓了下――
竟是自己得了匕首和玉佩的那個地方,難道,屋子裡掛的那個畫像上的男子,竟是江清歌的,爹?以為清歌心裡難過,若塵搭著清歌腰的手緊了一下。
江辰把江雨飛在坐具上安置好,便悄悄退了出去,舒伯趕緊把手裡的毯子搭在江雨飛的腿上,看看掛在正中間的公子的畫像,再看看痴痴凝望的江雨飛,長身玉立長大成人的清歌,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公子,你一定很高興吧?夫人和小姐一起來看你了呢!還有若塵,是你當初親自給小姐挑的夫郎呢――”
舒伯邊抹淚邊絮絮不已。
若塵已經跪了下來,牽著清歌的手,連磕了六個頭:“爹,我是蕭氏若塵,是清歌的夫郎,妻主腿上有傷,不能行禮,我替妻主給您磕頭。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妻主,決不讓別人欺負了她去――”
看著面前站著的兩個孩子,江雨飛也是百感交集。若兒,已經去的太久了,清歌都已經長大成人娶了夫了!
“清歌,你給你爹,上柱香吧――”江雨飛輕聲吩咐,良久,卻並沒有聽到回應,不由很是惱怒。
“清歌!你――”卻忽然住了嘴,驚訝的發現,靠著若塵支撐勉強站在那裡的清歌,不知什麼時候,淚水竟已爬滿了整個臉頰。
“清歌,清歌――”江雨飛聲音也有些哽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