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探到對方是什麼人?”
“是個斷了手的少年。”
花七?
我心裡有些吃驚,一時忘了身上的傷,便想坐起身來,結果一動,便隱隱聽到肉被扯開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傷必是又裂了。鑽心的痛直痛得我又倒回床上。
漆漆黑被我突然這麼一來嚇得半死,急得尖叫招了三四十隻老鼠來給我上藥。
待痛楚緩了些,又讓漆漆黑給我擦了汗,我才抖著嘴問漆漆黑:“戰事布各如何了?”
“已經布屬好了。郎恩人也回遼極去再招援手了。”
“漆漆黑,你……想走還是想留下和我一起?”
聞言,漆漆黑停了手,看著我。
“三思大人……”
“我知道這一路,你心裡不好過。你對爹忠心耿耿,自是想站在他那邊建功立業,為他鞍前馬後死而後已的。可是,你心裡,卻也萬分恨著魈是不是?還記著郎青的救命之恩,所以你便猶豫不決,不知如何取捨?”
漆漆黑陡的睜大眼,看著我不動。
“不要去。”我吃力的想捏住漆漆黑的手。可手根本不聽指揮。漆漆黑見狀,趕緊伸出來手來,抓住我的手。“你回去,只怕仇報不了,爹的面也見不到,那個魈便又會對你痛下毒手。漆漆黑,不要回去,我保證,有一天,我定會帶你回到爹身邊。保證,有一定定和你收拾魈,給灰溜溜還有那些為我們死去的老鼠報仇。”
“所以,請你幫我做一件事,好嗎?”
我看著漆漆黑。
漆漆黑很慢但很堅定的點點頭。烏黑的豆子眼裡,是對我的信任。
漆漆黑,你的恩,我報答不了,所以,我只能儘量用這個殘破之軀來保全你……
爹……
爹,快點想起我,想起三思,不要再打戰,不要再有戰爭了,我只想和你安靜的地一起……
真想,我對你的思念,能透過小指上的那個快淡得沒影的戒指,越過這千里之遠,告訴你聽……
第二日的清晨,漆漆黑手下就傳來了宋軍已經離絆馬關不過五百里的訊息。
然而,其他關口,卻沒有一點訊息傳來。
郎青,也失去了蹤影。
阿格勒,也沒有訊息。
第三日,便是漆漆黑的手下,也是非常艱難的傳來宋軍竟以一個時辰四十里的速度逼近絆馬關。
郎青仍沒有訊息。
阿格勒,也還是沒有訊息。
風呼呼的吹著,沒有雨,卻下起了很大的冰雹。然後是漫天的鵝毛大雪,才一個時辰,便把整個草原蓋得一片白雪茫茫,天與地,連界限也看不到了。
所有的人都穿著冷冰冰且沉重的鎧甲,一邊巡視城樓加強戒備,一邊焦急的等著斥候傳回訊息。
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我看著宇文定在地圖前不停的思考,不停的來回走動,本就明亮的鏈子甲被窗外的雪映襯著,更顯刺眼。
“不錯,本將軍確實在想這個。如果真是這樣,我們……”
“宇文將軍,相信我。”我頷首。“就算郎青能找來其他妖怪援手,可對方畢竟有五千之眾,再加上之前一千六百個妖怪,我們這些凡人之軀還是難以抵擋。雖然戰線拉得較長,也讓他們分散了些,但這個天氣,只加重了戰事艱難。”
“我們必需頂住,如果讓他們攻入遼極,就完了。狄夷、夜分與楚國,已經累敗,死傷無數,城破國亡是遲早的事情。我們不能全輸,我們要守住這裡。相信我。我是個道士,是個降妖除魔的道士。”
“你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宇文定精光灼灼的雙眼像要把我看出兩個洞來。
“可你的手下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