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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頁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對寧桃這感受,究竟是溺水之人的浮木,亦或者只是愧疚,亦或者是重新拾得了年少時的心動。

他已經不敢用「愛」這一字來玷汙她。

「你這畜生!!」

薛素突然沉下臉大罵了一聲。

薛素指著不遠處的梅花鹿,指桑罵槐,破口大罵,「你這畜生!」

「叫你好好在這兒待著,你瞎動什麼動?!」

梅花鹿低著頭,在這松樹下拱來拱去,看上去好像是在翻找些什麼。

很快,薛素就察覺到了不對,臉上迅速地掠過了點兒狐疑之色,腳尖一點,掠至那松樹下面一看,頓時楞住。

這梅花樹下,竟然埋著個白色的小瓷瓶,這樣式赫然是藥堂的東西。

藥堂的東西怎麼會被埋在這松樹下?

怪不得這畜生在這樹下嗅個不停,這梅花鹿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用以採藥的,對這些草藥味道最為銘感不過。

薛素忙蹲下身,拔開瓶塞,倒出兩三粒在掌心,一看到這掌心通紅的藥丸,薛素似有所覺,心裡一沉。

饒是如此,為了確保自己猜得沒錯,還是湊到鼻子下面細細地聞了聞。

這一聞,一顆心可算是直直地沉了下去。

這是——

突然卻看到常清靜一閃身,劈頭蓋臉地將這瓶丹藥搶了過來。

薛素緩緩站起身,張了張嘴,這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清淨,你早該明白的,那姑娘不是你所有物,她有自己的主張。」

常清靜雙目血紅,死死地盯緊了手裡這個瓷瓶。

在你本來以為這就是痛到極致的時候,卻沒想到,老天爺還會給你足以摧毀你神智你道心的最後一擊。

他甘願重新將自己餵成藥人,飽受煉藥之苦,他心頭血煉成的藥,寧桃她一粒都沒碰。

原來,原來她竟然決絕到了這個地步。

薛素喉口微啞,痛心地看著常清靜死死地攥著那瓷瓶站在了原地。

男人袖中露出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

咔——

一聲細微的輕響。

紋有寥寥數支黃梅的瓷瓶終於不堪承受,瓶身綻開了一條細細的裂縫,伴隨著裂縫擴大,這瓷瓶和瓶中的丹藥終於在常清靜手中化為了齏粉,如同流沙一般從掌心灑落。

然而,掌心也被這碎瓷片割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薛素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摸著梅花鹿的腦袋離開了,留給了常清靜一個人獨處的場地。

常清靜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陽緩緩地落下了。

久到雪花落滿了肩頭、髮絲,眼睫。

久到從痛苦崩潰瘋癲,到一片麻木和死寂,痛到一定地步好像就不會再痛了。

常清靜漠然地鬆開了手。

從原先的瘋狂,再到如今的木然和死寂,只有一步之遙。

夜深了。

松下落雪深深。

常清靜他沒有回去,而是闔上了眼,與這松樹相對而坐,如雪長發散落,他心裡平靜無比。

身如槁木,心如死灰。

平靜地對著這山巔,入耳聽著這松濤翻湧,如滔天海浪般似要將他淹沒。

他又想到了寧桃。

鮮血淋漓的指尖微微一動。

那一天,話本,圍巾,看月亮,他便覺得這是現實了。

故人從幽冥中折返。

卻未曾想到,他困不住她,他一直不瞭解她,她的身上又蓬勃的生命力。

她屬於這天下,這山河。

冰冷的現實如同山風般呼嘯而來。

他一直坐到天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