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這一輩子也算風光,唯一遺憾的就是親緣淡薄,到老了只有祁醒這麼一個幹孫子,我把他當親孫子,他要什麼我都能給他,他說喜歡男人我也支援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他遇不到良人,被人連累被人害。」
葉行洲堅持道:「不會,我能護住他。」
依舊是這一句,擲地有聲。
陳老盯著他的眼睛,葉行洲今天沒戴眼鏡,跟平時確實不太一樣。這個男人雖然年輕,眼神中的果敢堅毅卻是陳老活了一輩子都很少在旁人身上見過的,所以看好他、投資他,為他介紹人脈、助他更進一步。
要說有什麼不好,那便是葉行洲的強勢中還摻雜了刻意掩飾卻藏不住的狠戾,之前他並不在意,甚至覺得惡也有惡的好,但牽扯到祁醒,他老人家又不免憂心。
他從前希望祁醒能跟葉行洲交個朋友,是希望那小子多少長點本事磨一磨性子,真在葉行洲這裡栽了跟頭他也能跟在後頭收拾,但絕不是現在這種曖昧不清的朋友。
一旦涉及到感情,就不是外人能隨便插手的事情,哪怕他這個幹爺爺或者祁醒的父母,都做不了什麼。
之前說的孫女婿,不過是隨口一句的玩笑話,葉行洲這樣的人,做對手都遠好過做自家人,尤其是自家女婿。
雖然祁醒不是女孩,那也差不了多少,可這事已經不是他或者祁榮華兩口子反對就有用的。
「我聽人說,林家那個林鴻飛把全部身家押上,入股投資了崇江市的那間國企,是你給他牽的線?」陳老話鋒一轉,忽然說起了別的。
葉行洲淡淡點頭:「是。」
「你是故意的?」陳老審視著他臉上神情,卻看不出端倪,「你既然說跟那位林老師是朋友,為什麼又要這麼做?」
「生意場上無朋友,我以為陳老不該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葉行洲面不改色。
「也許是我年紀大了吧,還是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得好,這個道理祁醒他爸也是吃一塹才長一智,」陳老說著微微搖頭,「如果物件是祁醒家的公司呢?你也會覺得生意場上不需要朋友?」
葉行洲:「讓祁醒不高興的事情,我不會做。」
他做事確實不擇手段,也不懂收斂,只以利益為先,但為了祁醒,他願意讓步。
陳老沉默片刻,不再問了:「吃早餐吧,東西要冷了。」
葉行洲道:「祁醒昨晚被他爸用凳子砸到了背,後肩的瘀青很嚴重,一會兒他醒了要請醫生過去看看,也麻煩您跟他爸說一聲,下次不要再這麼做。」
陳老聞言擰眉,聽得出葉行洲的聲音不大客氣,多少都藏了對祁榮華的不滿,葉氏和榮華資本之間的那一點合作關係無足輕重,他對祁榮華的尊敬大概都建立在對方是祁醒父親這一身份上,如果祁榮華對祁醒不好,這份尊敬便不會再有。
陳老卻指責不了什麼,他理解祁榮華的氣急敗壞,但若祁醒真要是被砸出個好歹,別說葉行洲,他也要找那老小子麻煩:「一會兒吃完早餐,我打電話跟他說祁醒來了我這裡,這事會順便提醒他。」
葉行洲點了點頭:「多謝。」
陳老一口氣提著有些不上不下,葉行洲現在不但對祁榮華不客氣,對他也越來越不客氣了,這一句「多謝」看似禮貌,實則將祁醒完全劃歸為了自己那邊,彷彿他跟祁榮華兩口子才是外人一樣。
祁醒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眼睛怎麼長的,偏就看上了這位,嘴上說看不順眼,人卻輕易被拐跑了,他們精心養大的白菜最終還是被豬拱了。
祁醒一覺睡到臨近中午才醒,他一動身邊葉行洲也睜了眼,祁醒還有些迷糊,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竟然都十一點多了。
坐起身卻因為動作過大,牽扯到背上的傷和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