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邊可以利用的人力本就有限,能有收攏一個衷心丫頭的希望,就得緊緊的把握住才行。
她帶著讚許的笑容,對阿桃說道:“你只管回去就是,想來我這年紀還小,姻緣之事也還靠不到我身上來,只是心裡倒是想知道,你打聽來了,咱們樂一樂也就是了。”
阿桃本來已經站起來,準備告辭了,一聽崔婉清這話,卻是忍不住辯解道:“我的好小姐,您現在是十歲,可是您生月大,再要是按著現在說親的習俗加上一歲,可就十二歲了,這樣也能夠得上邊了。”
她這話一說完,崔婉清怔住了,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幾月的生日,也從來沒關心過,更不知道還能這樣算年紀的。
這樣一來,本以為和自己靠不上邊的事情,看起來也不是那麼保險了啊!
崔婉清再一想到崔二夫人那日的做派,這事情恐怕並不會像阿桃希望的那樣美妙。
要真是什麼不好的人家,或是那位公子不大妥當!
那麼打發自己這個眼中釘出去,可不就成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崔婉清這會不由在心裡抱怨起來:“嫡母偏分的就對崔婉清的親孃怨念最大,大約是她剛成親時,父親結髮妻子的身影已然模糊,而曹氏卻是剛走沒多久,西府裡到處都是曹氏的氣息。”
“這位在剷除曹氏勢力的時候,就越發的怨恨上了,崔婉清,就成了她拿捏的最佳物件,若是真和自己猜想的一樣,真可謂是處境堪憂。。。。。。”
想到自己恐怕會被牽連其中,崔婉清的心裡已經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不過面上卻還是笑盈盈的,再不說年紀的事兒,出聲喚了鶯巧進來,讓她將老祖宗前兒個送來的糕點,給阿桃包上一份,這回家可也不能空手不是?
阿桃想到手裡有點好東西,更好從嬸子那裡套話,她便大大方方的接了,從后角門出去往柳樹巷而去。
打發走了阿桃,鶯巧端著一盞才沏好的清茶,進了裡間,看到自己的小主子,歪在美人榻上,隔著蟬翼紗屜,望著窗外的月季花叢發怔。
她也不敢打擾,輕輕將茶盞放在書案上,悄聲坐在小杌子上,做起了針線。
崔婉清此時心中發苦,眼前不由的浮現出自己前世的情景來。
自己最熟悉的奢華東梢間中,恭順的站著數位婢女,都是雙手合十放在腹前,垂著頭,屏聲靜氣的,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生怕鬧出了動靜,驚動了正在休憩的主子,便落得個杖斃的下場。
崔婉清當初在良王府,雖然只是個側妃,卻行的是正妃的權利,良王妃早在七年前,就被自己這位後來的側妃,逼得去了後院的庵堂吃齋唸佛,至今都不出院子一步。
她被良王爺刻意的‘寵愛’嬌慣,越發的驕橫至極,諾大的良王府都是她的手心裡玩意,說讓誰死,那人必不能活,王府裡真是沒有人不怕她的。
在她身邊近身伺候的宮女,那一個都曉得自家主子的喜怒無常,個個都是如履薄冰,腦袋後邊都恨不得長雙眼睛,唯恐那日犯錯,便要被主子隨意的處置了!
崔婉清還記得自己那會,就坐在楠木嵌寶高背三屏風羅漢榻上,懶洋洋的斜倚著。
她面對著大開的雕花大窗,望著窗外繁花似錦的牡丹花叢出神,手中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面上的表情淡淡的。
倒是她身後站著的兩位婢女,手拿大些的水墨紙扇,絲毫不敢懈怠的伺候著面前的主子。
這樣安靜的午後時光,卻還是被門外一道尖細高揚,但毫無感情的聲音打散了!
“良王爺請崔側妃過去相見,請側妃這就動身吧,莫讓王爺久等才是!”
原本神色淡然的女子,一聽王爺來喧,卻是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