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陽是蔡大總管一手教出來的得意之人,第一樣就是腦袋瓜子靈活,不死板。
他稍一思索。就馬上讓跟著自己的兩個小黃門。分頭行動,一個去右衛營給盧冰宣佈差事,監督著他速速趕上大隊伍。
另一個會騎術的小黃門,被他派去備馬。范陽則是一路小跑的到了宣德門。欽天監的那些人。是打從這裡離開的,一會馬到了,他也好奮起追上。
范陽最是知道欽天監。內務院這些人的毛病了,從來辦事情都是拖拉的厲害,今日還帶著那麼多的輜重,更是走不了多快的。
一番波折之後,范陽帶著人上馬,揮鞭狂跑,總算在大半個時辰後,看到了隊伍的尾巴。
他面色一鬆,倒是不負主子爺的囑託,定時能將崔長健給換回去了。
“這皇陵的水,自來都是帶著毒的,攪合進去的人,輕易都無法全身而退,崔三公子也是大好男兒一個,做這差事,真格兒是可惜了了的。”范陽想到自家乾爹,平素叮囑的私密話兒,越發要將人全須全尾的帶回宮了。
今日領隊的,乃是欽天監的朱福監正,他看過范陽手中的金牌令箭,不禁是蹙緊了眉頭,暗叫,“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本想著順順當當的再走一遭,也好平安過個新年,現在可好了,還沒出京呢,就已經來事了。”
崔長健去皇陵做監察,乃是他的頂頭上司,收了某些人的重金,跑去在晉王府長史跟前進言,說什麼崔長健的八字生得好,去皇陵正殿焚香唸經三日,對當今聖上的壽元,是大有好處。
想當然的,那位也收了好處,當即就藉著晉王爺的名頭,將此事給辦成了,他是陳監正養的一條狗,好處也沾了手。
誰知道,本來神不知鬼不覺的一檔子美事,橫地裡卻冒出來一位良郡王!
這位郡王爺在晉王爺心裡的地位,比夏長史那可高的多得多,要是自己死咬著不放人,惹惱了這位爺,再要是較了真。。。。。。
那麼陳監正和夏長史,欺上瞞下編造的這個謊言,可真是一戳就破,經不起追查啊!
這可不就是戲文裡唱的那樣,‘前有狼,後有虎’?心虛的朱百幕緊張的頭上直冒冷汗。
范陽馬上就覺得不對勁,要知道,晉王爺現在在朝裡,那可是說一不二,這位朱副監正,雖然只是個副職,可人家領的是晉王爺親喻,那可是腰桿子倍硬!
怎麼,面對突如其來的為難,他不但沒有據理論事,反而是悶聲不吭的冒冷汗?
“難不成此事有鬼?”范陽是宮裡長大的,什麼事情沒見過?
什麼陽奉陰違,什麼投機取巧,什麼瞞天過海,那可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一個比一個還要膽肥!
他既然看出了端倪,又怎麼會給朱百幕任何拒絕的機會?
范陽心裡有數,面上更是穩得很,他一甩手中象牙柄的拂子,拖著調子言道,“朱副監正,我家郡王爺找崔三公子,可是有急事,那也是咱們晉王爺親口吩咐的差事,比之去皇陵也不差什麼。”
“再說了,我家郡王爺已經為您設想周全,喏,那位正飛奔而來的,就是替崔三公子走這趟的人選,您要是還執意留人不放。。。。。。”
范陽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臉,“那咱們就只能去晉王爺跟前,請王爺親自定奪三公子的去留!”
朱百幕一聽這句話,徹底沒了底氣,他心虛啊,哪裡敢去玩賊喊捉賊這一套小把戲?
“大不了就是把收了的好處吐出來,錢那裡有命重要?”這位不虧是欽天監的人,這演算法的確是極為精準的。
朱百幕馬上拱手笑道:“下官惶恐,怎敢扣住郡王爺著急找的人?範公公只管帶著崔三公子回京便是,將來要是晉王爺問起來,下官自會據實稟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