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奇很快就睡著了。她實在是太累了,因為急著回來,路上真是曉行夜宿,顛簸得人也瘦了一圈。睡著睡著,蘇雪奇聽見馬鳴回來了,她想出去給馬鳴一個擁抱,可是怎麼也站不起來,等她終於站起來了,馬鳴已經進了他的房裡,吹了燈休息了。
蘇雪奇心想,今天晚了,明天再給他個驚喜。
四更的時候,蘇雪奇聽見敲著木魚的行者喊著“風寒凍面,出門添衣”打她院門前經過。蘇雪奇翻了個身,閉著眼睛,接著睡。在半夢半醒之前,時間過去得很快,蘇雪奇聽見丁清在院子裡清嗓子,跟著抽出院門的門閂出了門。
蘇雪奇知道丁清是出門買煎點湯藥茶和早點去了。
蘇雪奇躺在床上想,馬鳴也該起床了,怎麼沒聽見動靜?
又過了一陣子,院門響動,丁清回來了。
馬鳴還是沒動靜。蘇雪奇悄悄穿好衣服,把頭髮挽一挽,用手拍拍臉,抬起兩顴笑了笑,想了想,在桌上拿起水碗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悄悄把水吐到臉盆裡。蘇雪奇小心地推開房門,踮著腳,走到馬鳴房門口,輕輕地敲了兩下門,然後猛地把門一推,堆起兩顴的笑容說:“surprise!”
真的是驚喜,只是有驚無喜。蘇雪奇推開門的一剎那,驚住了。
馬鳴的房間空無一人,桌上、地上也是一層灰塵。
蘇雪奇愣了一下。夜裡她明明聽見馬鳴回來了,可是眼前所見,馬鳴的房間卻是看起來空置了有一段日子了。難道昨晚是在做夢?
蘇雪奇慢慢放下顴骨上的笑,走進馬鳴的房間。馬鳴怎麼了?他從來沒在外面留宿過,可為什麼他的房間和自己的房間一樣,這麼多土?蘇雪奇過去摸了摸炭盆,冰涼冰涼的,裡面的炭已經燒盡了,但炭灰還像沒燒之前一樣,一塊一塊地堆在炭盆裡。
蘇雪奇快速整理了一下她的大腦,沒有頭緒。蘇雪奇從房門裡出來,直奔丁家,揭起門簾,推門進了屋。
丁老太太和丁清正在吃早飯,丁清見蘇雪奇進來,忙放下碗筷。
蘇雪奇上去和丁家母子見了禮,丁清要回禮,蘇雪奇攔住,說:“你們接著吃。”
丁清忙要去給蘇雪奇安排碗筷,蘇雪奇又攔住,說:“丁清,你別客氣。我過來是想問問,子嘯他出什麼事了。”
丁清把蘇雪奇讓坐在一邊,說:“馬公子能出什麼事,就是出事也是好事。”
蘇雪奇聽丁清話裡有話,就問:“我昨晚等他回來,後來我睡著了,中間覺得他回來了。可是剛才到他房間裡一看,他房間好像空了很長時間了,一屋子的灰土。”
丁清說:“可不是,他已經搬走有一個月了。”
“搬走?”蘇雪奇脫口問道。
“是啊,上個月,那天特別冷,郡主派了家丁過來,幫馬公子把東西拾掇了,一馬車就拉走了。”
“郡主?你說藍田郡主柴郡主嗎?”蘇雪奇追問。
“就是藍田郡主。”丁清回答說。
“這麼說,子嘯讓郡主接到府裡去了。”蘇雪奇放心地說。
丁清笑道:“馬公子是讓郡主接到府裡去了,不過不是接到藍田郡主府裡,而是永昌郡主府裡。”
蘇雪奇跟著重複道:“永昌郡主府?永昌郡主不是一向跟柴郡主住在一起嗎?再說這和子嘯有什麼關係?”
丁清高興地說:“蘇姑娘,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你兄弟被郡主招贅了。如今姑娘是宗親了。”
丁清這一句話,蘇雪奇聽得清清楚楚,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把丁清的話消化明白:永昌郡主招贅了馬鳴,換句話說,馬鳴娶了永昌郡主!
蘇雪奇有點無法相信,丁清的話像開玩笑一樣。天真得像赤子一樣的永昌郡主,年輕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