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牌理出牌,心計城府從來算不出也算不清情愛的結果。
故而方靜江給不出答案,他心裡千頭萬緒,如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找不到方向,又沒有依靠。
此時他才知道月茹有多麼的重要,因為只要她在身邊,別提做的好不好,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只要讓他知道她還在,回頭一看就能看到她,他就覺得心安。
可見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
偏偏這道理人人都懂,等輪到自己身上才發現要完全透徹的明白和理解完全是另一碼事。
當然月茹與他也是一樣的揪心,她在等著他的答案,她天生就是個六神無主的人,一驚一乍,一點點小事就很神經質。下午靜江與她和好,對她說了許多,包括怎樣誤會她,是誰在中間攪渾水等等,她以為終於雨過天晴了,此時卻像是秋雨冬霜,浸在寒冬臘月的冰水裡,尤其是父親母親和兄弟們的字字句句無一不說出她的心聲,叫她心碎,往事歷歷在目,彷如昨日那般清晰,她一向愛的沒有原則,今日竟也想管住自己奔向他的心,她想知道,他為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然而靜江還是什麼都沒說。
就在這個時候,貓貓在樓梯間哭了,她隱約覺得父母被迫分離,他們那麼明顯的想要在一起,可是周圍的人怎麼人人都要他們離婚?
她哭的很傷心,哽咽的上氣不接下氣。
富笙探頭一望,喊道:“哎喲,她下來了,她居然下來了,我們誰都沒注意。”
貓貓被富笙抱了出來,大廳裡的燈光刺眼,她一一環視所有人,外公,外婆,三個舅舅,還有紅著眼睛的媽媽,和咬牙死撐著爸爸。
爸爸的眼睛裡有水光,媽媽的手緊緊握成拳。
他們為什麼要把爸爸媽媽逼成這樣?!
那一刻,她一個孩子心裡的委屈溢位來,開始滋生出一點恨。
她清楚的知道周圍所有的人都在撕扯她爸爸的尊嚴,她為此自動自覺的又來當這個和事老,一手揪住月茹的衣襬,懇求道:“媽媽,很晚了,我們回家,我要和你還有爸爸一起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菊苼怕月茹心軟,搶白道:“你媽媽不回家,我們問你,你是要跟你媽媽呆在這裡,還是要跟你爸爸回家?”
他們連孩子都要逼。
靜江不忍,過去抱著貓貓道:“別哭,孩子,別哭。”
月茹看著靜江,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說呀,你要不要我回去?”
靜江低著頭,替貓貓把衣裳理了一理,道:“你跟爸爸回家嗎?”
“嗯。”貓貓點頭,“我跟爸爸回家,但是我要媽媽跟我們一起回家。”她始終堅持,一點不鬆口。
德華道:“沒有兩個,只有二選一,要麼爸爸,要麼媽媽。”
貓貓恨恨的看著德華,恨不能用眼睛在德華的身上燒出一隻窟窿。
鑑於方靜江在場,德華只有忍氣吞聲,不能再像往日那樣教訓貓貓了,否則碰著平時,他一定會說:“你敢這樣看我?你什麼東西啊?想拿我怎麼樣,我告訴你,這裡是白家,你給我滾出去。”
他從來不會當著月茹的面說,一隻都是私下裡給貓貓顏色瞧。
貓貓看了一眼月茹,囁嚅道:“媽媽。”
月茹不敢忤逆家裡人,尤其是今天爸爸媽媽都出來了,她無論如何是不能跟靜江走了,只有等靜江走後自己在想辦法讓家裡人消氣吧。她摸了摸貓貓的腦袋道:“你回去吧,跟爸爸回去,媽媽今天不能回去了。”
貓貓一個勁的啜泣,靜江替她理好了衣服,對她道:“孩子,聽爸爸的話,不要哭。”
靜江用眼神告訴她,遇到了敵人,不要只顧著哭,哭是沒有用的,眼淚只能告訴對方你在示弱,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