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怕這個……相信我,這沒什麼,別想太多。”
掌心指腹的厚繭刮過她幼嫩的面板,一點點地摩挲著。
顧妍不明白他的篤定究竟從何而來。
細想才知,她還未開始解釋,他卻好像已經瞭然於心。
顧妍抬起頭定定瞧著她,滿臉淚痕猶在,“你早就知道了?你其實一早就發現了是不是?”
她抓過那把剪子,對著腕子就要紮下去,蕭瀝眼疾手快攔住她,剪子刺進掌心,有鮮血順著滴落下來。
顧妍倏然一怔。
“你別這樣。”他面不改色:“會疼。”
顧妍要去看他的傷口,他不讓,拔出剪子便放回笸簍裡,隨意抹了把,將手背於身後,淡笑道:“沒事。”
沒事?什麼叫做沒事?
這麼明晃晃地扎進去,哪能沒事?
他又不是她……
忽的愣住,顧妍仰起了頭。
蕭瀝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燭光下投了長長的影子,揹著光,唯有一雙眼睛極亮。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忽然平靜下來。
蕭瀝是翻窗進的,槅扇開啟,窗外的風吹進,未綰的髮絲微亂。
顧妍走近幾步,幾乎貼在他身前,淡雅清香闖入鼻尖,她目光灼灼,“我的這些不同,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蕭瀝微鄂,愣神間,右手忽的被人拉了出來。
滿手的溼膩,還有東西順著指縫滴落。顧妍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打量,他手心的傷口還在往外竄著血珠子。
“就是啊,本該如此的,怎麼就不一樣呢?”
蕭瀝默了默,被她拉到一邊找了塊乾淨的棉布包紮起來。
“我這兒沒有藥,你回去後自己上一遍。”
顧妍一錯不錯盯著慢慢洇溼開的血跡,蕭瀝乾脆點穴止住了血,反手握住她,“在遼東,斛律長極拿出那一卷畫出來時,我大概就有這個猜想……真正確定,是在皇上大婚那一晚,你從慈寧宮裡出來。”
本來受傷的部位,不過短短時瞬,就已經消失地毫無蹤影,蕭瀝大致便曉得了。
顧妍仔細回想他所說的畫。
在遼東撫順時,斛律長極帶過來的畫卷,繪的是完顏小公主。也是憑了那幅畫卷,外祖父才最終肯定,完顏小公主和外祖母是孿生姐妹。
她還記得蕭瀝在看到畫中人時的神情十分怪異。
顧妍等著他的下文。
蕭瀝嘆道:“我母親擅繪丹青裱畫,許多宮廷老師傅都比不上。先帝有時會將畫交給母親裝裱或者修復,我記得小時候見過一次。”
那時候鎮國公府還沒有在那場大戰裡折損,蕭祺也還是國公府的世子爺。甚至欣榮長公主還沒有懷上伊人……
“有一日母親正在裝裱修復一張舊畫,我湊過去瞧了眼,與斛律長極拿出來的畫卷一模一樣,繪的是個穿了大紅色騎裝倚馬而笑的女子,我問母親這個人是誰,母親便說,這是舅舅最敬愛的人。”
方武帝不司朝政,頑劣不恭,就像是個老孩子,蕭瀝一直以為他最敬重的人會是太皇太后。然而卻是個看起來年輕美貌的少女。
哦。也不是少女了。
這張畫的紙張都泛黃,有些年頭了,說不定她還是和太皇太后差不多年紀的人。
“我沒見過她。”
蕭瀝那時這樣說,皺著眉努力回想。終究是沒有半點印象。“不過她挺好看的。”
欣榮長公主便好笑地點了點他的額頭。“你怎麼會見過呢?我也不過是見過幾次……不過,她是個很神奇的人。”
母親第一次用神奇這種形容,蕭瀝似懂非懂。拉著母親問為何。
欣榮長公主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