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找你的人都回來了,他一個人留在那裡,直到最後找到你。”
佳南一聲不吭的喝著粥,而大媽還在絮絮叨叨:“……後來還記得提醒我給你煮薑湯。”
“我喝完了。”佳南有些突兀的打斷了她,抿唇笑了笑,“謝謝。”
因他了晚上要離開,佳南索性開始收拾行李,一件件的將T恤摺疊起來,平平整整的放進旅行包裡。先是自己的,放在旅行包的底層,然後才是陳綏寧的,甫一將他的衣服疊上去,她卻忽然回想起他們肌膚相觸的情景——她被迫也好,主動也好,隱忍至今的情緒彷彿忽然迸裂開,滾燙地油滴落在水面上,濺得無處不在——於是瘋狂的將他的衣服扯出來,扔在地上,身子卻慢慢的蹲下來,抱住膝蓋,無聲地大哭。
“哭夠了麼?”身後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起來,聲音中滲著淡淡的寒意,“起來。”
她可以停下那些撕扯衣服的無謂動作,卻停不下抽泣,只能倔強的將臉轉向一側,依舊滿面淚痕。陳綏寧坐在她的對面,靜靜地看著她,眸色愈發深沉,卻只是一言不發,像是在等她筋疲力盡。
變換了角度的陽光終於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他抿緊的薄唇終於動了動:“小囡,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放過你。”
她倏然抬眼,有些迷惘,卻也有幾分希冀。
他背對著陽光,神情竟有幾分捉摸不清的陰鬱落寞,轉瞬,卻笑了笑:“可我做不到。”
做不到分清混雜的情緒,做不到一個人瘋狂,於是拖著她一起陷進去……哪怕他知道……很久之前,自己在決定娶舒凌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可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失去的不止是她,還有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
吃過午飯,陳綏寧似乎也不急著回去,只挑眉看看佳南,輕聲問:“你的腳能走麼?”
她小口小口的喝著茶,頭也不抬:“怎麼了?”
老夫婦或許是看出了他們之間有什麼不愉快,在一旁鼓動:“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氣好。小陳你們傍晚走,出去轉一圈,我們正好切點臘肉出來,回去還能吃。”
她抬頭笑了笑:“好。”
一晚的冷敷熱敷,藥酒拿捏,扭傷到是在漸漸好轉,佳南走得很慢,他亦不催她,沿著鎮上一條河,像是在閒庭散步。
“……是男孩還是女孩?”他毫無徵兆的問她。
佳南怔了怔,側過臉,他卻一直看著靜靜流淌的河水,沒有露出絲毫的表情。
“那個時候怎麼可能知道?”她笑得雲淡風輕,時光真有著一種可怕的魔力,那樣的傷痛,此刻再想起來,卻恍如隔世。
他轉過頭,看到她唇角淡漠的笑意,只是倏然抿緊了唇。
他並沒有再追問,佳南亦不去看他,就這樣默然走了很久,她終究還是將心底的那絲疑惑說了出來:“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他卻答非所問:“喜歡這裡麼?”
“很漂亮。”佳南的情緒不再像上午那樣起伏不定,一如河水緩緩地流淌過,“不過我只是好奇——明明翡海那邊已經起了軒然大波,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我留在那裡,你會更高興一些。”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意想不到她會這樣。
佳南心口卻重重的一沉,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你……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想——”
“許佳南,我想做什麼,不需要趁你不在。”他打斷她,語氣中似乎夾雜了幾分好笑,放慢了語速,“你覺得,有什麼事,是需要揹著你做的?”
佳南漲了臉,她此刻確實沒有與他抗衡的能力,只能訥訥的:“那是為什麼?”
“每次來這裡,我都不想回去。”他亦笑了笑,望向河沿岸的一排柳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