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好生失望。”
我卻望住他雙眼正色道:“你當我是知己,故而坦誠以待,這不是你的愚笨而是你的真誠。然而王爺是我夫君,重愈天地,我若明知你要謀算於他卻仍縱容你放手去做,那更不是我的仁慈,而是我的愚蠢!”我說著起身俯視那圃中芍藥,但見其中一株紫袍金帶開得愈發喜人。
“我容你留下了那株紫袍金帶,一來是為著我信你果然是愛花之人,不忍奪你所愛。二來我亦事先計好,倘若此花為王爺帶來任何麻煩,我亦會一概推作不知。王爺更是無辜,一個長年馬上馬下的帶兵之人,不懂這些風雅之物又有何稀奇?”我微微嘆氣,側身望他一臉若有所思。“你總說當我是知己,其實是我負你,從頭到尾我只當你是敵我未明,從未想過要與你推心置腹。”
他卻搖頭,沉吟過後是一臉安靜的坦然。“我不會瞧錯,王妃亦是惜花之人,你若果真如你所說那般多疑不肯信我,下令將這幾株花兒除了去,又是什麼難事?”他微微一頓,“若說你果真不肯信我,現下又為何要與我推心置腹?”
我被他問中心事,一時亦無從辯駁,只聽耳邊他又道:“我雖是受命於皇后而來,然而我不聽她的話,她又能奈我何?就說那日我故意教你家王爺瞧見我藏了你的帕子,你可知我果然是故意的?不必我多說你也必能想到皇后下一個目標是誰。”
我心中自然有數。當下冷冷道:“你果然是受了皇后之命來陷害與我?”
他先是點頭,須臾更快搖頭。“我是照她的話做了,可那原不過是我窮極無聊,眼見你家那王爺遊走在你與熙華那女人之間不亦樂乎,替你不值罷了。我如此試探,若他果真疑你,那麼他便果然不值你真心相與,而倘若他待你一如從前,那麼我倒是要替熙華流幾滴惺惺之淚了。她當真是可憐而不自知。”
我聽了他的用意,心頭自然是驚疑不定。“你竟是為了這個緣故?”見他點頭,我怫然道:“王爺即便不喜那熙華公主,然而既然犯下了過失,不管如何總要盡力彌補才是,難道始亂終棄便是好男兒應有的所作所為麼?你如此描摹於他,居心何在?”
他訝然望我,語氣更含了一絲不敢置信。“你眼睜睜瞧他與別個女子卿卿我我,你也能夠心如止水?何況你如何知他果然是為了盡責而非別的心思?這世上男子大多薄情寡恩,他今日對你所說的話,來日亦可再對別個女子述說,便連詞兒都未必會變。你便如此信他不會辜負於你?”
“既為夫妻,連互相信任都不能夠,如何妄談其他?縱然如此,我也信他必有苦衷。”我被他的話攪亂心湖,卻又不願教他察覺,少不得梗聲辯道。
他哼道:“什麼苦衷?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用來左右逢源的幌子罷了。”
我聽到此處,一時也顧不得為拓拔朔爭辯了,只忍不住問道:“真也奇了怪了,你自己便是男子,因何要如此嚴責這世間男子?難道你卻是連自己也瞧輕了麼?”
他卻輕輕一笑,溫潤的眉眼始終是細細地凝視著我。“不錯,我瞧輕這世上所有的男子,然而,也不歡喜這世上大多女子,不過,王妃是例外。”
他說著又自顧自取出壓在銅壺下的花剪繞進花圃中修剪起花枝來。我眼見他語出驚人,自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只為了我一語道破那株紫袍金帶?”
他卻並不回頭,目光溫潤如玉只是靜靜地膠著在那青蔥花枝之上。我眼見他不欲回答,也深覺此話左偏右頗,當下也不再追問,只惦記著他先前似假還真的那句“如若我說包括,王妃打算如何行止?”我心中擔憂,因問道:“你當真便對我家王爺如此不喜?”
這下他卻是有了些兒反應,側眼望我,懶懶道:“我不喜這世上所有男子,何況你那王爺前兒還逞自己身手好過我,險些兒將我掀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