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臉捂得不太嚴實,江嶼能隱隱看見露出來的淤青,看樣子這場架打得挺狠。
江念堯不想醒,江嶼不逼他。他拉緊了窗簾後,把床頭櫃的檯燈擺正了,擰開了些亮度,光線剛剛好。
「堯堯,」江嶼輕聲說:「我讓蔣松進來睡覺了,你們倆都安分點,有什麼事等睡醒了以後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解決,乖。」
這會兒的江念堯確實挺乖,他沒出響,翻了個身,背對著江嶼,算是預設了。
江嶼笑著起身離開,出了門,發現蔣松已經合上了他的書,正踟躕在客廳內。
蔣松看見江嶼出來,乖順地叫了聲:「江嶼哥。」
「嗯,」江嶼說:「進去吧,小聲點兒。」
蔣松雀躍,點著頭說欸,沒走兩步,又想起什麼事,他叫住了江嶼。
江嶼在臥室門口停住了,回頭看蔣松。
蔣鬆手握在門把上,說話聲音很小,應該怕驚動江念堯,他說:「江嶼哥,我舅舅今天一天都跟你在一塊兒嗎?」
江嶼說是。
「你倆挺好哈?」
江嶼笑而不語。
蔣松又問:「那你們今天去哪兒了?」
江嶼哭笑不得:「我還沒找你倆算帳呢,你倒是管的挺寬。」
「我尊老愛幼,關心長輩,」蔣松張口就來,他問:「他跟夏禾秋分手了吧?」
「……」江嶼反問:「蔣松,你是不是挺不喜歡夏禾秋的?」
「是,」蔣松痛快承認,「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反正我看他不順眼。」
「你小小年紀,別帶這麼重的私人情緒。」江嶼不知道過去的人發生了什麼過去的事兒,他也不想問。
蔣松卻說:「識人辨物,然後呈現出的狀態和認知,那是大腦發出的本能,不存在重不重的情緒。」
江嶼居然讓一個未成年的臭小子唬住了。
他在說什麼?
蔣松繼續糊弄,「我對夏禾秋第一印象本來就不好,他之後也沒讓我好起來啊,要不是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我早跟他翻臉了。」
「……我看你中二的程度不比堯堯輕,」江嶼腦子嗡嗡疼,「他倆分沒分,你別問我,去問你舅舅。」
「不問了,怕他傷心。」
其實蔣松心裡門兒清了,就林瑟舟前幾天那狀態,不可能只是單純吵架那麼簡單。
蔣松挺開心的,但沒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小屁孩只能端著一副老生常談的模樣,說:「江嶼哥,你可能沒看出來,我舅舅心軟,表面雲淡風輕,那全是裝出來的——他想跟一個人過日子,就會全心全意對那個人好,被傷透了心,不知道怎麼發洩,只能若無其事的全悶在心裡,那樣對身體不好。」
江嶼靜默片刻,說:「我看出來了。」
「啊——那就好。」蔣松聽他這麼說,鬆了一口氣,「我看你這幾天陪著他,他挺開心的。」
江嶼笑著說:「是嗎?」
「你們這些成年人,老覺得我們年紀小,乳臭未乾,問這些就是多管閒事。行吧,那我不湊上去問他了,江嶼哥,你再幫我看著點他,行嗎?」
江嶼:「……」
這還用得著你囑咐?
蔣松堅持不懈等著江嶼回答,江嶼無奈點頭,說行,又問:「你怎麼這麼操心他?」
蔣松說:「也不是操心,就想看他日子過得舒坦些——我舅舅要是找個人過一輩子,那肯定不能像夏禾秋那樣的。」
江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能替你舅舅決定終身了?」
蔣松沒大沒小:「不能,看他自己的眼光。」
江嶼失笑:「這話不能讓你舅舅聽見了,否則他肯定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