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鬼打牆,抱伏屍之類的。
鬼打牆這個大多數人就算沒經歷過,也聽說過,這個抱伏屍卻是他們那兒的一個說法,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一回頭,就會被跟著的鬼抱住,然後,然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陳陽那個時候常常被他奶奶嚇得魂都沒了,小小的身體縮在杯子裡瑟瑟發抖,看著外面呼嘯而過的北風,刮擦在窗戶上的樹枝,覺得到處都是鬼,它們守在屋子外面,默默地等著他,瞅準了機會就會撲上來。
等到年紀大了,一開始是受了教育,不信這些,當然就不怕,後來見多識廣之後,信了這些,卻也就因為信了,知道了,也許是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容易怕起來。
陳陽慢慢地走著,走夜路,絕不能太快,快則容易驚慌,驚慌則魂魄不穩,魂魄一旦不穩,就很容易被黑暗中窺伺的那些東西鑽了空子,所以必須沉心靜氣,不快不慢,腳步穩紮。
陳陽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擦、擦、擦,就好像雪花落在地上一樣,輕得幾乎無聲,聽在他耳朵裡,卻如同擂鼓,那個腳步,跟他的腳步,重疊在了一起,他抬起,後面也抬起,他落下,後面也落下,合成了一個拍子。
到底是個什麼在跟著他?陳陽知道自己不能回頭。
已經走了一半的距離,陳陽後背有點發熱,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黃符紙,輕輕捏了捏,那張黃符紙溼漉漉的,被他這麼一揉,差點變成了一搓紙泥,好強的陰氣,只怕比那天晚上見到的附著在白骨骷髏上的惡靈更兇。
自己不是對手,陳陽迅速得出了這個結論,他向來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都一清二楚,就算是看似逞強的舉動,也絕對是先在心裡面估計了一下成功的機率,要是連百分之五十都沒有,那他就絕對不會出手。
識時務者,方為俊傑,陳陽一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身後那個東西又跟近了一點,陳陽的喉嚨又幹又疼,明明走得並不快,卻有點喘不上氣,腳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樣,隨時都可以癱軟在地,陳陽隱隱覺得不妙,好像那個東西已經在下黑手了。
又走了一陣,陳陽發現不對頭了,他剛才經過了這個石頭,走來走去,怎麼又看到了,周圍黑沉沉的,手電筒的光好像被鬼吃了一樣,已經暗淡的只能照到腳邊上那一點地方,陳陽在心裡罵了一句,草,屋漏偏逢連夜雨,遇到鬼打牆了。
陳陽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身後跟著的那個東西在玩他,如果他當做不知道就這樣走下去,遲早會被他玩死,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來個硬碰硬。
橫下一條心,陳陽轉過頭,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嚇得眼皮直跳,一張白慘慘的臉就緊挨著的後背,這一轉身,差點就來了個面碰面,腐敗的臭味讓人作嘔,偏偏那張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笑得還挺開心,一個眼珠子被跟肉絲牽著,吊在了眼眶外,一個眼眶裡空空的,只有一些臭不可聞的膿水流出來。
那張臉,陳陽很熟悉,是死在那個枯井裡,已經埋進土裡的慶阿叔。
媽的,連死了都不放過他,陳陽罵了一句,咬破了中指,幾滴血撒過去,慶阿叔的屍體喉嚨裡發出“咯咯,咯咯”的怪聲,似哭又似笑,聽得人後背發涼,頭皮發麻,只想轉身撒腿就跑。
那幾滴血撒過去,就跟雨水落在池塘一樣,濺起來幾個水沫子,就沒動靜了,慶阿叔伸出僵直的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