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指都能滅殺的存在。可惜,金銀鈴並沒有這種心情。
螻蟻有螻蟻的生存之道,但就算是自命為掌控了一切的人類有時候還會被螞蟻咬得疼痛不已。
金銀鈴對自己族人的全滅,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她最難過的大概還是金銀沙的消失,而金銀沙的消失偏偏她又無法窺破天機。明明隨便就能猜得到兇手是誰,卻沒有一點辦法。
“閣下止步。”
終於踏上塔頂的金銀鈴看到眼前的木門,直接就要推開,裡面就傳出了勸告聲。
蒼老的聲音還帶著發號施令般的乾脆,可以知道這個人必定是習慣了上位者身份的。
這不能成為金銀鈴被阻止的理由,因為她聽不懂,所以她推門而入。
入眼是一個老者,有一雙蔚藍的足以看破一切的清澈眼睛。即使年老,依舊能看出他的俊美,還有不凡的氣度。
衣衫襤褸雖然不至於,但他身上穿的衣服很舊,很舊而又很乾淨。
鬚髮皆白,被人打理得整整齊齊,這個小而舊的屋子也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屋子的主人一定是個有點完美主義的人。
“你好。”金銀鈴看著老者,與那雙蔚藍的眼眸相對視。
蓋勒特看著對面的年輕女子,東方人的長相,精緻得像娃娃,但那雙眼睛又像是看穿了一切般的古井無波。不像是年輕人會有的眼神,而他的阻止沒有效果,明顯是這個女孩子並不會德語。
“來找我有什麼事?”蓋勒特看著金銀鈴,說出有些結結巴巴的漢語。
發現語言問題的金銀鈴袖中的手指捏了法訣,然後道:“無事。”
蓋勒特聽在耳朵裡則成了標準的德語,奇怪的看著金銀鈴,那麼說她先前聽懂了他的警告還是這樣就進來了?而且隨隨便便就進來這裡,如果不是巫師還能是什麼人物?可巫師進入這裡都是會被鎖住魔力的,這個女子又沒有半分恐慌不安。
疑心漸起的蓋勒特還沒有來得及繼續盤問,金銀鈴又問道:“你也喜歡那座城堡?”
蓋勒特從視窗望出去,那一片寧靜的湖光山色讓他想起一個同樣的人,所以他點頭。
“真奇怪,你不寂寞嗎?”金銀鈴想到就問,她在守著鯤鵬墓的時候不知道寂寞的概念,可在金銀沙消失之後,便是長久的寂寞相隨。
蓋勒特覺得這個女孩子果然還年少,卻有種奇怪的和諧。明明他的領地被人入侵,可這個少女的從容讓他覺得她就該站在這裡,他反而是多餘的那一個。
“習慣了寂寞,就不會寂寞了。”
他的答案讓金銀鈴點點頭,道:“你的眼裡有個人,他一直在所以也不是寂寞。可如果他消失呢?”
“消失?”蓋勒特奇怪的重複這個詞。
“死亡,連靈魂都沒有了的死亡,你還會習慣這種寂寞嗎?”金銀鈴知道金銀沙只是不見了的時候,是不寂寞的,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個懂她的人還存在。可是金銀沙的靈魂氣息都消失了的時候,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蓋勒特笑著搖頭:“他很厲害,可以保護自己。”
“比他更強大的人也並非不存在,人會老,會變得弱小……到那個時候,會脆弱到輕易就被抹殺。”金銀鈴是知道金銀沙的強大的,可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蓋勒特失語,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的身上有根線,一直連著西方。”金銀鈴專注的盯著蓋勒特看,但她的眼睛裡卻沒有蓋勒特。她看到的全是紛繁複雜的命運的線,那裡糾纏著所有的離合悲歡。
突然的,她從蓋勒特的記憶裡面看到了一個片段。
“他是誰?”金銀鈴將這個片段提取出來,那是個少年的影像,黑髮如玉,鳳目含威。
蓋勒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