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說,那嫁妝,沈大人從她剛出生時就在準備了……”
景年對這話一直耿耿於懷。
倘若只是嫁妝,又是他們這般居高位的重臣,又何必刻意強調從孩子出生時就已在準備了?
難道沈大人這話也別有深意?
是說這賬本,早在十幾年前,他就開始為肅王籌劃了嗎。
“既有了方向,知曉答案是遲早的事。”
歐延安慰景年不必亂猜,帶著她離開流霜閣。
……
“我剛才就在想,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像傾城這樣。”
景年還是忍不住感嘆。
“她能緩過來,還這麼快,也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歐延頷首。
景年抿唇。
心裡有一種衝動,控制不住地想將前夜發生的事告訴她。
“阿延……”
可是話到嘴邊,腦中再次一片空白。
歐延偏頭認真地望向她。
景年怔怔地頓住,好一會兒才道:“那現在……你們打算怎麼做?”
既已開口,就不好什麼都不說了,她胡亂拉了個問題接上。
歐延深深望著她,又慢慢移開目光,扯了下唇:“交給阿昕就好,他的心思,我也猜不透。”
景年想到慕容昕對沈傾城的感情,默默點頭。
“說來也巧,方才過來之前,莊外有訊息來報”,歐延接著前面的話繼續,“說是臨公子清晨時獨自出發離開安臨了。”
這兩句話不亞於一聲驚雷,猛地讓景年僵住。
她甚至無法用神情去掩蓋自己的錯愕,倏地抬頭,怔怔望著說話的歐延。
臨風……
離開安臨了?
幾乎是立時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出發去祜尾村了。
這也意味著,水靈珠……他開始行動了!
他說過,這件事只可能是他親自去做的。
歐延早在他身邊留了眼線,他的一舉一動,都不可能逃脫棠鈺莊的眼睛。
……
“怎麼了?丟了魂似的。”
歐延見她反應如此大,不禁淡淡笑了笑。
景年回神。
心跳加速間,那種焦慮而無可奈何地無力感在此刻逼得她想大聲喊叫出來,可她說不出口,甚至連臨風的名字,她都無法說出來。
她的反應……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歐延看來,必然是有些過激了。
景年垂下眸子,慢慢冷靜下來。
……
“他那麼久沒有離開過安臨,現在一個人出去,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景年盡了最大的努力避開所有說不出的話,“您……有派人跟著他吧?”
歐延的目光隨著景年而動,深而專注,“有,不過此人狡猾,想要從始至終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歐延默默搖了搖頭。
景年剛湧出的一絲希望頓時又散了。
倘若棠鈺莊一直有人跟著臨風,那靈珠的事,遲早會被他們發現,也不至於完全將歐延瞞在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