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
“對了,上門的時候別太急,留點餘地,好歹人家裡剛因為你死絕了。”他向王騰說著彷彿淬了毒汁的話,“我住你們城裡的鴻福客棧,這幾天要是還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也不等王騰回應,就放下了簾子。
他那兩個護衛彷彿不畏雨,直接這樣坐在了車轅上,帶著刺青的一男一女則跟著進了馬車。
車門關上,坐在車轅上的護衛喊了一聲“駕”,他們的馬車就奔跑起來。
很快,車子就在雨中遠離了眾人的視線。
等他們走遠了,凍結的氣氛才破冰。
那些一開始還想著堵路教訓他的公子哥們圍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問:
“三哥,在上面發生了什麼?那小子的法子靈了嗎?別不是唬你的吧。”
“他什麼來路?說住在鴻福客棧,搞不好也是假的,我們要不要趕緊派人去截住他?”
王騰回過神來,瞪了他們一眼:“別找死。”
那行人邪門得很,他現在都有些後悔先前為什麼聽了他的話,要來許家祖墳做這種事了。
馮子明顯然跟他有同樣的想法。
他叫過了自己的下人:“回去城裡,打聽清楚許家的情況,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聲音雖然壓得低,但其他人都聽見了,臉上不由得露出驚悚之色。
吩咐完下人,馮子明才又看向王騰,勸道,“不管那姓許的死沒死,都不要再跟這夥人來往了。”
這麼損陰德的事,以後還是少做,免得遭雷劈。
王騰難得沒有反駁,而是沉聲道:“知道了。”
……
泥濘的路上,一輛馬車飛馳。
車廂裡,坐在位置上的孩童用腳下的地毯蹭了蹭鞋子上的泥。
馬車上鋪著的地毯是用草原上最好的皮毛做的,被蹭髒了以後就格外的顯眼。
他皺了皺眉,不滿地看了不再純白的毯子一眼,說道:“回去以後,把這個燒了,換一張。”
“是。”
陪他坐在馬車裡的人應下。
他滿意了,隨手去開了窗,外面的雨飛進來,打溼了馬車內的擺設。
這在旁人看來恐怖的雨天山林,落在他眼中卻是遍地靈秀。
雨這麼大,茂盛的草葉裡還有兔子鑽出來,朝著飛馳而去的馬車投去一瞥。
他眯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飽含水汽的空氣,稚氣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貪婪的、野心勃勃的神情。
這裡只是普普通通的濟州城,在整個大齊境內排不上什麼號。
可就是這城外的一座山,都比他們草原好無數倍。
隨隨便便上山一轉,都能找到幾個水龍瀑、鳳凰眼這樣的靈秀奇觀,相比之下,龍城周圍荒蕪,就連要修建陵墓、尋找龍脈都要找了又找,才能勉強定下。
——這樣的大好河山,為何不能被更有能力的人得到?
中原大地是由世家與天子共治,可從入關以來,他見到這些世家子弟,全都難以入眼。
而就是這樣的世家,蕭氏都統治不了,真是無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