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目光依舊跟無垢聖母接觸著。
對沒有觸碰到她這件事,無垢聖母只是感到遺憾。
她沾著血的手指在半空中輕微地動彈了兩下,然後放了下來。
陳松意聽到大陣中細微的聲響,對已經開始流失生命,不再對他們造成影響的無垢聖母不再關注,而是在大陣失去掌控,開始逐漸崩塌的動搖中。對厲王說:“要把這些孩子轉移出去。”
那些往這裡衝來的活屍現在正在上方的通道里,跟駐守在各個路口計程車兵激烈交戰。
一旦操控他們的人死去,他們就不能再自主行動,可以很容易被殺死。
不過操控陣法的無垢聖母死去,大陣也會崩塌,這個山洞說不定也會塌下來,將這裡的一切掩埋。
石臺上躺著的那些孩童是他們這次追蹤過來的重要目的之一,要把他們安全轉移出去。
聽到她的話,蕭應離也將目光從無垢聖母身上收了回來,抬頭看向四周,見到了從上方簌簌落下的霜塵。
那些從控制中逐漸甦醒過來的孩童因為落下的霜塵而發出了更加大聲的哭泣。
蕭應離的目光掃過在那些石臺上伸手的孩童:“我去把他們轉移出去?”
陳松意道:“我會試著掌控一下陣法。”
原本的掌控者已經生命垂危,想要將控制權奪過來應該不是難事,只不過先把孩子轉移是雙重保險。
於是兩人便不再管不構成威脅的無垢聖母,分散開來去做該做的事。
山洞的晃動中,跟另外行動起來的兩人不同,被捅穿了胸口的無垢聖母依舊維持著被貫穿的姿勢。
在她身後的人也沒有將刀拔出來。
胸口的痛意蔓延,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裳,無垢聖母低低地喘息著,在這地動山搖中向著身後的人問道:“掙脫我的催眠,想起過去有什麼好?”
他是被道尊點化的棋子,歷經了殺戮,脫胎換骨變成現在的樣子。
她封鎖了他的記憶,讓他不必想起自己曾經親手殺死心愛之人,在她嫁人的喜宴上讓這個村血流成河,不必去揹負這過去的罪惡,也不用做個被利用之後被拋棄的工具。
他們在一起可以相互扶持,一起抵達彼岸,拋棄過去,永遠不用再被舊日的痛苦所包圍。
可是現在他卻恢復了清醒,哪怕不用回頭去看他的臉,無垢聖母也知道他臉上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是在他偶爾清醒的時候回想起自己做了什麼會露出的那種痛不欲生的表情。
聽見這話,仍舊手持著刀的青年手微微地顫抖起來。
五指用力收緊,讓他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眼中確實如同無垢聖母所說的那樣,拿回了清醒,也帶回了痛苦。
不光是在喜宴上犯下的殺孽,還有在這之後,在無垢教中所做的一切都重新包圍住了他。
聽著她漸弱的聲音,他張了張嘴,幾次之後才發出了聲音:“雖然沉浸在虛妄之中,可以獲得如你所說的解脫,但痛苦才是真實。”
犯下的罪要自己去贖,而不是接受催眠,然後一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