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的關係雖不算親厚,卻也素來算得上和睦,並無半點矛盾可言,那呂德勝只要不是吃飽了撐的,不會自己找麻煩上身。
說穿了,十有**這就是個局,呂德勝是受人指使出面當幹壞事,聶姑娘則是那個倒黴的受害者,而躲在背後的那個傢伙,他真正想要針對的,卻是松年堂和她葉連翹。
擋了人財路了?還是,單單隻因有人生了妒心?
而這件事,究竟是應該乾脆讓呂德勝一個人扛下來,還是刨根問底兒,將躲在後頭的那個傢伙挖出來?
如果把事情做得太盡,會不會牽扯太多,使這麻煩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
她不是這個年代的人,現在只是個鄉下姑娘,對於這個世界的規矩、守則,有許多她都不明白,但至少有一點她是懂的,就憑她現在的那點子能耐,還沒本事與人扯破臉皮叫板。
大堂中,隔壁綢緞莊的女掌櫃仍在喋喋不休,絮叨得唾沫子橫飛,葉連翹靜心聽了一會兒,見她說不出什麼新鮮的了,便轉頭對曹師傅笑道:“我的確是整個人安生也鬆快多了,不知怎的,連肚子都一下子覺得餓了起來。哈,我先進去做事,晚上回家,可要踏踏實實地吃它三碗飯呢。”
說罷,領著元冬和平安轉身回到小書房中。
……
那呂德勝被衙門給逮了去,葉連翹便料定蘇時煥肯定會再來松年堂同她說這事兒,果不其然,隔天一早,藥鋪子才剛剛開始營業,那蘇四公子便來了,在前頭大堂與姜掌櫃和曹師傅寒暄兩句,便將葉連翹叫了出來,兩人並未當著大夥兒說話,而是去了後院,在樹下站定。
“昨兒的事,想必葉姑娘已然知曉了。”
蘇時煥開門見山,張嘴頭一句,便說到了正題:“是那日來過鋪子上的衛都頭親自去逮的人,在呂家搜出兩包藥末子,請人查驗過之後,的確是從偏遠外地而來的一種奇藥,不會給人的身體帶來太大傷害,卻能使人臉上和身上在短時間內爆出紅斑丘疹,觀之可怖。”
葉連翹點了點頭,抬眼衝他笑了一下:“我聽隔壁那位女掌櫃說了,昨日大夥兒都很高興,覺得終於出了一口氣。”
“葉姑娘真覺得,這就算是出氣了?”
蘇時煥挑了挑眉,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之前替聶姑娘診脈的時候,雖然不知她臉上的狀況究竟是被什麼藥材所致,但想必葉郎中也同你提過,那種東西,決計不是一個尋常老百姓能夠擁有,或是輕易就弄得來的,你就不覺得奇怪?”
說實話,葉連翹不大喜歡他眼下的這種態度。
於蘇時煥而言,她葉連翹當然是個不相干的外人,但再怎麼說,她眼下也是在松年堂裡做事,大家可算作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什麼事,就不能坦坦白白地說出來嗎?為何就偏要用這種試探的口氣說話?
您是松年堂的東家,這事兒要怎麼處理,您儘可以自己拿主意,她一個小小的鄉下丫頭,又哪有資格說半個不字?
“我是覺得挺奇怪,不過……那呂德勝怎麼說?”
她在心中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將問題又還了回去。
蘇時煥唇角笑意愈濃,眼神也變得愈加深邃起來:“葉姑娘當是也猜到了,他自然是將所有事都攬上身,一口咬定,此時與旁人無干,只因那聶家母女貿貿然跑來他家借住,佔他家的房子,吃他家的飯不止,那張生了酒渣赤鼻的臉還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讓他心中著實膈應厭煩,這才想出這麼個法子來,想要作弄一下她母女兩個。他說,那兩包藥末子是從一個外地小販手上買來的——你曉得的,他這種說法,若想追根究底,實實沒那麼容易,但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今日來,就是想問問你,對此有何看法。”
“問我的意思?”
葉連翹